文瀾看到兒子的手指彎，有些激，“果然，司馭的手指越來越靈活了。”

薛荔笑了笑，掰開男人的手，放到被子里。

霍司馭只覺得手掌一空，他下意識去抓，卻只抓到的被子。

隨后，他慢慢清醒過來。

聽到文瀾跟薛荔說：“司馭好了，你抓時間給他針灸吧。”

還要針灸？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為了能讓薛荔快點走，他昨晚故意掀了被子，果然虛弱的就著涼發燒了。

但沒想到即便這樣，文士都沒有放棄。

薛荔也有自己的苦惱，“我上次試過，但霍先生的皮繃得很，把針都弄斷了。”

文瀾笑起來，“他呀，從小就怕扎針，每次生病打針都往桌子底下鉆。大了也沒好到哪里去，生病了能吃藥就堅決不打針，前年有次去非洲需要打疫苗，他也繃斷了人家護士的針頭。”

這樣嗎？

薛荔不由看向他，腦子里閃過他弱抱頭喊著“你不要過來呀”的畫面，不由莞爾。

好像在對他的刻板印象里加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不像噩夢里的那個霍司馭了。

糗事被母親提起，霍司馭自然不會高興，不過他沒有厭煩，反而覺得新奇和……溫馨。

第一次看到母親這樣溫和地跟人說家常，像做夢一樣。

不針灸就更好了，這樣薛荔就能快點離開，不用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大力何沖這些人嘻嘻哈哈。

文士似乎給勾起了興致，拉著薛荔的手說起霍司馭小時候的事，“司馭雖然怕打針，但并不怕疼，5歲那年學騎馬摔斷了，他都一聲不吭；他還特別聰明，小小年紀手能力特別強，替我做了個自按機……”

隨著的講述，薛荔腦補出一個乖巧懂事的小男孩，沿著這樣的軌跡長大，他一定會是個矜貴溫的好男人，只是那是床上的男人嗎？

霍司馭也在疑，文士說的是他嗎？

他們母子向來不和，什麼時候有這麼母慈子孝的畫面？

顯然地，文士記憶里還不止這些，說到了他外出留學的事，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小小年紀就一個人在國外，只有一個老仆陪在邊，學校里的孩子歧視他，罵他是黃豬，他都默不作聲，直到有一次他們罵他是狗娘養的，他跟幾個比自己大的孩子打起來，鼻都被打出來，還跟小狼崽一樣騎在最高壯的頭上，一拳拳狠狠揍……”

薛荔瞪大眼睛，這跟剛才的乖巧孩子有些割裂，但融合在一起，再看看床上的冷峻男人，似乎就能接了。

霍司馭很驚訝，這些文瀾怎麼知道？

他以為自己被扔到國外后，就沒管過自己。

難道……

“文瀾，你給我出來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害景宸？”

霍岷山的聲音咆哮而來，在走路都被刻意放輕腳步的病房里分外突兀。

文瀾臉一變，站了起來。

自然知道丈夫到了門口都沒看生病的兒子匆匆離開，現在他又來發飆，徹底惹怒了。

把要進門的男人一推搡，隨即關在門外，但兩個人的說話聲，還是清晰的傳進來。

“霍岷山，你又發什麼瘋？”

“文瀾，我知道你狠毒，但沒想到你狠毒這樣。景宸好好一個孩子被你毀了，他命子廢了，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你滿意了？”

文瀾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還有這樣的好事兒，真是老天開眼呀，我要去買竹煙花，好好慶祝一下。”

“你敢！要是傳揚出去，我饒不了你。”

文瀾冷笑，“難道你不開心？那為什麼要到大喊大？”

霍岷山這才意識到，他看看左右，除了他和文瀾并沒有別的人，才放下心。

“文瀾”，他沉著臉發狠，“你這樣不怕報應到司馭上嗎？他永遠醒不……”

啪，文瀾狠狠給了他一耳。

霍岷山臉被打偏，他剛要發火，卻看到文瀾眼里的淚水，頓時愣住。

這婆娘還會哭？

文瀾聲音哽咽，“霍岷山，你要當霍家的好大兒、好大哥我不管，但是你敢為了他們害我兒子，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撕碎了你。”

霍岷山氣勢弱下來，“誰要害司馭，明明是你太狠了，景宸才20多歲呀，你讓他以后怎麼辦？”

“我害他？有證據嗎？沒證據給我放屁！”

“他前兩天侮辱司馭，還要弄掉薛荔肚子里的孩子，你肯定不舍氣，才報復他。”

“原來你也知道他侮辱你兒子要打掉你的孫子，霍岷山，有時候我真懷疑，霍家人給你吃了什麼迷心藥讓你給他們當狗……算了，說這個沒意思，我只告訴你，霍景宸自己不檢點，出事是早晚的，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有證據去報警，沒證據給我滾！”

門外的對話門的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得知霍景宸命子廢了，薛荔覺得大快人心。

想到他把往床上按，說要在霍司馭面前要了的逞狂樣子，真是報應呀。

不過，又覺得不對勁，好像這里面有什麼沒抓住。

霍司馭就平靜得多，畢竟這是他讓人去辦的，比他意料中還晚了一天。

小時候，霍景宸和小伙伴給他扎針讓他對打針有影，還害他從馬上掉下來斷，他可以當他小孩惡作劇，可他敢當著他的面欺負他的人，就是找死！

霍岷山被文瀾罵走，可并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反而滿臉的厭倦和疲憊。

見薛荔看著，眼底有同，不由自嘲一笑，“夫妻關系到了這種地步，讓人難以理解，是不是？”

薛荔忙收回目，意識到自己逾越了，怎麼可以窺探老板的呢？

忙說：“夫人，我有些事要跟您匯報。”

薛荔就把蘇雨安今早的奇怪舉說了，又說了前些日子在竹林里發現和霍景宸在一起的事。

文瀾的眉頭越皺越，陷到深深的思考當中。

許久，才說：“你的意思是，跟霍景宸合伙害司馭？”

薛荔既然說了就得有擔當，“希我多慮了。”

“這不可能！”霍司馭氣憤至極，簡直想要突破囚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