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南手上答答，一邊涂，一邊干脆撥了個微信電話過去，聽到張斯斯囂張的聲音。

“打不死的只會讓我更強大，我又長了。”

“就沒有人能管管你嗎？次次都臨時抱佛腳。”

“你啊！可惜太遠了，鞭長莫及。”話題一轉，直擊紅心，“回去就忙裝修的事嗎？你還有積蓄嗎？”

周念南知道好友的擔憂。

的大學四年，工作三年，全在海市。

一個月，先后丟了人和辭了工作，要回去打的秒表都跳不過二十塊錢的小城森安。

原本看上去積極向上的生活，一朝重新回到起點。

安，也像安自己：“森安還是我長大的地方呢，外婆也在。空閑時間當然還是要接一些翻譯工作的，已經和群里的師姐說了，之前合作過的公司也聯系了，不至于只靠積蓄過日子。”

大學的時候除了學習和考證，就忙打工，像一只辛勤的小蜂，一點一點筑巢釀。

大二考過了專四和CATTI（全國翻譯專業資格考試）之后，就辭了英語家教的活兒，給各個翻譯公司投簡歷做兼職翻譯，口譯筆譯齊上。

靠著日復一日的勤勉和努力，攢夠了去國外游學的錢，也攢了給外婆的零花錢，甚至畢業的時候，還給自己攢到了一臺二手小mini的費用。

“你知道我讀書花不了多錢，學費生活費我媽都付了……”，張斯斯吞吞吐吐。兩個人識于微時，做了太久的好朋友，張斯斯這個語氣想說什麼話，周念南了然于。

“知道。如果缺錢一定告訴你。”信誓旦旦，“房子我明天走之前會打掃干凈，冰箱里的食都解決了。”

張斯斯拒絕：“保潔阿姨反正會來一趟，不用費這個心。”

“……那也行。我給你在網上訂了GUBI的傘型落地燈，簡約又大氣，很適合你客廳的裝修風格，從國外寄過來大概要一個多。”

就知道，周念南是決計不肯欠人人的。

“我查過了，你這兒的小區我可租不起，臺燈只能勉強只能算小禮。……你看我的襯衫什麼的，都還放在你家，裝修也穿不上這些，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裝修工程啟的話，東西也要搬來搬去，我就先放在你這里了。“

張斯斯拗不過好友，燈已經訂了，也沒有辦法。

“你看其他人哪肯隨便讓人住進去，還要帶一只狗狗。你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

“那豬咪的籠子怎麼辦？”

周念南眨眨眼：“延卿哥說可以幫我送回去。”

張斯斯疑：“他現在這麼有人味我可真不習慣。”不過好歹解決了好友的大問題，轉眼將疑拋諸腦后，兩人又熱絡地聊了起來。

*

周六，是個艷高照的好日子。

張延卿送周念南回家的時候，換了一臺越野車。

周念南歸心似箭，恨不能馬上出現在外婆面前。

終于換下扮演都市郎的襯衫長，只穿t恤牛仔出門。素面朝天的一張臉，放佛還看得清臉上的小絨。

張延卿被的緒染，連豬咪跳到扶手箱上蹭他的脖子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周念南抓住小狗在一旁訓話：“叔叔開車很累的你知不知道！再搗就沒有晚飯吃。”

車子很快到家門口。

越野車太大，周念南指揮他停到馬路邊的公共停車位上。

大概昨晚過于興，到門口才發現，鑰匙忘了帶。周外婆大概出去買菜了，周念南只好和張延卿在巷子口等。

巷子口樹蔭濃。雖然烈日當空，但樹下好歹有幾涼意。

周念南發覺這個位置選得不好的時候，已經有點兒遲了。

經過的鄰居不多，但個個都看著長大。每一個人路過，便要上來打招呼。

“南南又回來啦？”

“這不是小柳吧，換新男朋友了？”

“小狗是你的嗎？這麼大一只，還白。”

……

每一個人都要解釋，每一個人都表意味深長地離開以為看破了真相。

周念南無奈和旁邊雙手兜的張延卿解釋：“不好意思，鄰居就是稍微有點熱。”

他側看到急到紅撲撲的臉：“你們巷子里氛圍還……親切的。”

遠遠看到外婆從馬路那頭走過來，提一只很大的尼龍繩購袋。

周念南如蒙大赦，穿過馬路迎上去，一把摟住老太太的肩膀：“趁我不在又提這麼重的東西。”

順手將購袋拎過來換到自己手上。

“南南外婆買這麼多菜啊！”遇到鄰居肩而過

“回家來過周末。”周外婆的聲音都響亮了幾分。

離們幾步路的地方，一人一狗正含笑盯著們。

過樹蔭灑下點點斑，男人清雋，狗狗雪白，像在等待晚歸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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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城

◎小城故事多◎

周外婆熱留張延卿吃午餐。

老太太看著瘦小，手勁卻很大。

一邊拉開尼龍兜給他看今天菜市場上買的新鮮黃鴨，一邊問他有沒有忌口。

黃鴨手掌長短，上附著一層黃綠的薄皮，菜市場殺好拿回來洗干凈改刀，放進熱油鍋里煎到兩面金黃，再加煮沸的開水，扔進去小塊的白豆腐，撒上辣椒和紫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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