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信息昨天晚上十一點多發的：【我到家了。】

如果是之前，會禮貌回一句“好的”。

但經歷昨晚那一遭，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回。然后，然后就到了第二天……已經錯過回消息的最佳時機了。

今天上午他又發了一條：【今天公司的事比較多，下班不能來看你。我明天再過來。】

平鋪直敘直達結論，沒有“可以嗎？”給留拒絕的余地。

周念南像捧了個燙手山芋，不知道該如何回，干脆繼續埋頭在沙子里當鴕鳥。

可能因為沒有收到回復，傍晚的時候他繼續發：【是我給你太大力了嗎？】

通知變了疑問。

周念南深棘手。

地板上的電話嗡嗡震，扭頭一看，是張斯斯的視頻電話，松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張斯斯八卦兮兮：“……我打聽到一個絕消息。”眼神瘋狂示意，快問我快問我啊！

周念南從善如流：“什麼消息？”

“絕對部，絕對震撼。……延卿哥說他要追人之前，你知道他跟誰相親了嗎？”

聽到悉的名字，周念南頓了一下，還是敬業地當氛圍組：“誰？”

“余清揚。……你可能不認識，沒關系，有百度百科，我等下發你！小提琴手，曼尼斯音樂學院畢業的，也是在紐約，人巨漂亮……我剛剛把ins微博還有領英都翻了一遍，履歷非常亮眼。”

這個名字有點耳。

周念南想起那家私房館里真誠夸贊過的漂亮小姐姐，原來那是個相親局……難怪那天氛圍那麼怪異。

“我……好像認識。”看向視頻里好友紅撲撲的臉。

張斯斯還在住，一睡戴個平眼鏡，這裝扮大概率是在電腦前趕作業。

于是就把那天吃了兩頓飯的事……給好朋友描述了一遍。

張斯斯只關心：“真人漂亮嗎？……好不好相？”

相親了一個漂亮生，還和自己有同樣的紐約留學經歷……值有，家世有，共同話題有。

相親結束就說有了想追的人……這還不夠明顯？

張斯斯覺得自己此刻已經直面了這段故事發展脈絡里的“起”字部分。

周念南點頭，不僅漂亮優雅，還非常灑。

至于相，和風細雨，溫婉約，“反正很好說話。”總結。

一邊覷好友的表，要怎麼開口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說，你的哥哥跟我表白了。

說，還是不說，以及怎麼說，這是個問題。

猶豫間，張延卿的電話進來切斷了的視頻通話。

張家兩兄妹，合該是一家人。

電話執著地響了很久，周念南深吸一口氣才接起來：“延卿哥。”

“我看你一直沒有回我的消息，所以打電話來問問況，希不是我造了你的力。”

“家里開始裝修了，事多。”聰明地跳開那個話題。

“已經開始了嗎？”對方的聲音里帶著驚訝。

“……算是吧，要出設計方案，把家里的東西挪走之類的，是前期準備工作。”

……

周念南不知不覺在電話里和人說了十分鐘。裝修事宜瑣碎，每一樣掰開來說的話，可以講很久。

意識到自己和人說了太多，生地岔開話題，“那個，你明天不用來看我。……我家里事很多的。”

“我看我的，你忙你的。我看別人都是這樣追人。”對面的聲音像是含著春風，溫和煦得，“我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訴我。”

周念南不明白話題怎麼就突然轉到這里了，從前看不出來張斯斯的繼兄是這個子。

“因為那時候覺得你還小，后來你邊又有其他人……”，聽到對面的回答，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自言自語說了出來。

“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延卿哥我還有事就先掛了。”這一切都太別扭了。

張延卿很懂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溫聲安：“沒事，那就不說了。你早點休息。”

能電話，能微信，能直抒臆，已經好過之前太多了。

“晚安。”他等話筒里電話掛斷的聲音，才拿下手機。

今晚的應酬是個商務應酬。

張延卿對自然能源興趣的事，在投資圈子不是。他的投資公司很早之前就暢想過洲際超級電網的構建，想將輸電網絡鋪滿整個亞洲。

幾個合作方經人牽線搭橋來這個飯局，項目大，稍微有資質的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大家帶來的都是長袖善舞的人，席間觥籌錯，熱鬧非凡。

酒酣耳熱之間，有合作方的老板端著酒杯站起來開始敬酒。

張延卿原本就不大喜歡公事和酒混為一談，只笑瞇瞇讓邊的劉特助以他不適的原因給拒了。

有求于人的那方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抱上最的這條金大，示意后的書端酒滿上。

書也是真襯衫的標準職業打扮，看著年紀不大，說出口的話也稚得很：“張總，初次見面，請您多指教。”

的襯衫是米的，頭頂的燈閃亮，照著年輕孩直愣愣的眼神。

張延卿眼簾一掀，手指住對方就要仰頭往里倒的杯沿，笑意不減：“我看你年紀跟我妹妹差不多。你們劉總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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