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栗夏慌張把包藏到背后，忙轉過去。雙頰發燙，垂眼看空的包，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上頭做了什麼荒唐的事。

差點拐走別人的小狗！

栗夏被自己嚇了一跳。

拍拍自己的臉，唐突恥地走在大街上。

原來它是有主人的啊。栗夏有點慶幸，又有點難過。花了十分鐘來平復自己的心。唯一能給帶來快樂的，不屬于。

深切而惶恐地意識到，好像生命中，什麼也抓不住。

寵，親人。

還有心。

總是試圖抓住些什麼，去證明生命是可控的。

然而失敗了。

再回想剛剛的事，簡直是落荒而逃的。

手機傳來震，是領導發來的出差文件，里面麻麻寫了時間地點。一共兩份，不同名稱，還有一些提醒。栗夏不想看，掃一眼，摁滅。

抬頭調轉過路口，對面花花綠綠的一排商鋪正熱鬧，紅塵漫浪，一眼瞧見那家亮著燈的彩票房。

來往的車流，劃碎的視線。

栗夏別開眼。

-

的這片高原，之前淋了雨，現在又被人點了火。沒見火苗，卻升起了焦的灰煙。

栗夏心里有點躁。

著急回家，想第一時間抱起板。因為踩上板的那一刻，只要控制方向，就能獲得來自不同方向的自由的風。加快腳步。

進門，趙小蘭在大掃除。沙發推到一側，栗夏問找什麼，趙小蘭說丟了一鉤針。

“哦。”

栗夏放下包，只去尋板。

“夏夏，你媽腰不好，來幫忙找找。”曲書心喊。

沙發挨著墻角，栗夏拿來工趴地上索。半天沒找到那鉤針，手上大面積橫掃，一用力，撲啦啦從里面滾出什麼。

待起看清楚，栗夏愣了一秒。

那是一顆彈力球。

上面裹著灰塵，咬痕陳舊斑駁，被尖利的牙扎出了無數深深淺淺的小，證明曾經的小主人存在過。

愣怔中，栗夏撿起來，握在手里。

——這是面包最喜歡的玩，每天纏著栗夏陪它玩。直到某天球不知道滾到哪里，栗夏發現后，趴在地板上，床底柜子沙發底找半天，沒找到，便給它買了新的。面包對于新球沒什麼興趣，它時而兩聲，似是不滿意，但沒人太在意。

……

手指挲過上面的起伏，凹凸過，栗夏整個人麻木，嚨發堵，像是被過去自己疏忽大意的手攥住，無所適從。

“給我吧，夏夏，給我，我收起來。”

趙小蘭忙立好吸塵，走過來。

有幾秒鐘，栗夏眼睛一眨不眨，也沒說話。趙小蘭想要拿過去，栗夏沒有松手。著那顆球，轉，扔進了沙發前的垃圾桶。

“欸——別！”

趙小蘭出聲想阻止，無果。小球過塑料袋，向下沉，發出一點輕輕的悶響。像是面包最后的重量。

“怎麼扔了？”

趙小蘭滿眼著急，見兒面不好，只能小心地問。

“留著有什麼用。”

沒等趙小蘭反應，栗夏掀開桶蓋，俯，快速綁好垃圾袋，拎到門口，一氣呵，另一只手抱起板，推開門。

頭也不回，“我出去一趟。”

第15章 這家伙人像呼吸一樣簡單

要追尋怯懦的源流，是因為外公的缺憾，還是面包的意外去世，栗夏也說不清。只是所有消耗心神的事過來，短時間里，有點難以調整好自己。

只想要安靜。

以前經常夜的地方是家附近的公園，栗夏知道一條人較的緩坡，周圍是幕布一般的綠樹，樹的頂端是黑絨一樣的天。戴上耳機，一腳踏上去，蹬板兩次，向前方。的pumping練得不錯，可以抻開雙臂，盡地風。

栗夏這一刻。

有點像投幣玩的賽車游戲，只要控制方向，旁若無人地全速前進就好。

耳機里換了三首歌，跳到一首不怎麼好聽的英文歌，前面是池塘，夏夜人多，找了一個偏離路燈的長椅坐下來。打開手機，看到趙小蘭發來的消息：【注意安全】

往常，會催早點回家。但今天沒有。

扔掉那顆球，趙小蘭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極端，冷？

曲書心呢，走得急，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曲書心的反應。眼睛，是不是又在抹淚？

……

心沉到谷底。

思緒稠里，手心震了兩下。周遭昏暗，屏幕上F的那張照片亮得格外惹眼，散開一片暈。

再看消息，很意外的。

也是他。

最近兩三天里，栗夏幾乎很和他聊天，聯系降到冰點。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什麼，更沒想過他會主發來消息。栗夏詫異地點開。

是一張照片。

滿屏幕的日，從偌大玻璃上放進來，清刺眼。窗外是停機坪和藍天。逆下有站立和行走的旅客，匆匆，模糊。倒是拍出了一種置事外的靜謐。

栗夏單單嘆：你拍得真好

F：嗯，還看到了什麼？

栗夏：你在機場？

F：嗯

栗夏：下一站去哪里？

冷不丁的，F說：【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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