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便笑：是你的音樂極端

F：主要是研究對象不配合。畢竟我看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煩惱。

他的字句充滿了關心，溫的，像羽絨做的蓬松墊子，讓人沒有掉進去的負擔。

栗夏心有點搖，上卻是說：你的研究沒什麼意義，可能不予結題的哦

F：對我有意義就好

F：我更看重過程

栗夏：哪怕不會有好的結果？

F：不會嗎

F：誰又說的準呢

F：好壞的評價標準是什麼，由誰來定？

問題拋出來的時候，栗夏無聲陷思考。

好壞，該是由來定的。

忽然想起自己初中買的一本書，里面有雜七雜八的短篇小說。其中一篇，在看之前，完全沒想到是Be文，還那麼。栗夏看完，哭著想，不會再看第二遍了。

當時小，把這事說給了趙小蘭。說自己再也不會看Be文了，騙人眼淚。

趙小蘭說，那是因為你知道了結局，如果你不知道呢？

栗夏半晌才說，好像還會看的。

趙小蘭說，對啊，你別帶著結局看事。

那會兒，栗夏沒聽懂。

后來讀了很多書，喜悲皆有，看不懂結局的也有，不會再因為一本書的結局而去定義它的價值。

高中寫作文，說，人生的第一要義是。語文老師寫了一句旁批：這悟從何而來？栗夏在下面回了小小的兩個字：讀書。

抱著這樣的態度長，向前。二十四歲時，說自己是不會被世俗價值所固定的。做外貿的那段時間里，還努力翻譯了自己的第一本法語書，是一本人繪本，出版過程很辛苦，最后銷量也不好。但是不后悔。

栗夏懊惱地拍拍自己的腦袋。

好像，好像沉浸在面包去世這一尾章太久了。久到，忘了向前面翻翻看。

翻一翻它第一次聽懂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出門，第一次玩雪，第一次勇敢地坐的電車，第一次穿姥姥做的服的這些鮮活時刻。

面包給帶來的，怎麼會只有悲傷呢。

是鉆牛角尖，只看得到悲傷。

是盯著結果，聽不到敲門聲。

F，更像舊時的。

也許是音樂使然，栗夏渾輕松了些，問：【那你的標準呢，是什麼】

等了一會兒，F發來消息：【和我的工作一樣，記錄，發現】

他又解釋道：【因為一部片，需要很多素材。偶爾不知道拍什麼，只有不斷地拍，才會發現喜歡什麼，想要表達什麼和最佳呈現方式。】

栗夏說：【我也是你的素材】

F：【不是，你是我的發現】

昏暗里，栗夏吹吹劉海。

這家伙人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栗夏無心配合他，當下只想問心里的問題：“方老師，如果你做錯了事，會怎麼解決？認錯嗎？”

文字連線發送到對面，有一瞬間，栗夏覺得，是自己的心幫打出來的。

F沒讓失，他說：“做錯事不只有認錯這一種辦法，你先想想，你想認錯嗎？”

想認錯嗎？

那些沖，偏激，對趙小蘭的謊言，認錯不是最想要的。

“我想被理解。”

栗夏一字一頓地打出來。

“但我確實做錯了，很多事。可是道歉太輕松表面了，解決不了什麼。”

“那就不要道歉。”F說。

“我拍影片有很多鏡頭，觀眾會覺得無用、難看，會罵我。但我不會道歉。如果不想被誤解，我們能做的只有解釋。愿意相信的人，會理解。當然了，你首先要表達自己，其次都是其次。”

他好像有很多耐心。

能夠回應長長的一段。

栗夏心里溫溫的，眼睛也是。其實知道自己有能力沉潛于水，但有人拉的時候，還是倍加激。因為，被人拉出水面的話，沒有那麼辛苦。只要抓住他的手就好了。

栗夏：“看來你的工作帶給你很多。”

F：“是啊。”

栗夏：“說的倒有點想看你的片子了。”

F調侃：“想找機會吐槽我？”

栗夏挑挑眉，說：“也許是找機會理解你呢。”

F：“歡迎。”

耳機里音樂還在放，栗夏又主切回第一首，A Flow。

F：“喜歡聽啊？”

栗夏：“對啊，還要謝你。”

F：“我還知道很多好聽的歌。”

栗夏：“那下次一起聽吧。”

F：“現在呢？”

栗夏一笑。

抱起板，拍拍屁：“現在我要回家啦！”

……

最后，栗夏也對他說了歡迎，說，“歡迎回來。”

第16章 親和澤被萬

栗夏是小跑回家的。

距離小區垃圾的回收時間還早，還是飛速跑回樓下。出門到現在不夠一個小時，那袋垃圾應該還在原。要去找出來，把屬于面包的小球，最后的記憶留下來。還要對趙小蘭坦白，要說清楚，現在充滿勇氣。

夏夜小區里散步的人實在多，站在“其他垃圾”四個字前，栗夏無暇顧及路人的眼，打開手機手電筒，手將胳膊沒，開始翻找。好在都是干垃圾。當時扔的時候沒留意塑料袋的，一連翻了兩三袋，完全沒有眼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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