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那顆小球失到了哪里。

……

栗夏越找越急，太深的刨不到，急出滿頭的汗。手臟沒辦法，停下來，手足無措地站著，肩膀下垂，有點泄氣。被人拿走了？還是垃圾被收走了？不然去找業上的人問一問？正想著，后傳來人聲。

“夏夏？干嘛呢在這兒？”

不用轉，已經聽出是趙小蘭。背后是垃圾桶，栗夏無可退，狼狽地抱起地上的板，“沒事啊，我剛從公園回來。”

趙小蘭腳下沒停，“走吧。”

“哦。”

栗夏心虛地低頭在后跟了兩步，意識到重要的事還沒解決，忙說，“對了，我想起我還有點兒事，您先回吧。”

趙小蘭回頭睨：“又要去哪？”

“啊……”栗夏張張，“那什麼，我有點不消化，到院子里溜達溜達。”

“你吃飯了？”

剛下班回來，栗夏肚子里空空如也，一心要找那顆小球，只好說自己剛吃過。

“正好，我去門口烘焙店買點明天的早餐，你看看你想吃什麼？家里是不是沒有吐司了，你要紅豆還是椰蓉？”趙小蘭已經踏上臺階，又折下來，問去不去。

栗夏見狀，忙說，“我去買就行。”

趙小蘭便又說還要買其他的。栗夏有口難言，只好跟著去。人是活的，桶是死的。垃圾桶不在視線里，栗夏擔憂極了。一路上，不停地看時間，滿腦子是那球，生怕那箱垃圾被運走。可總不能借口先回，然后被趙小蘭發現自己的兒在翻垃圾桶。

偏偏趙小蘭逛完烘焙店，又被旁邊的鹵和妝店吸引，導購拉著不停講解，趙小蘭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耐心地可怕。們在說笑，時間一秒一秒，滋生出無數的螞蟻，在栗夏心上逃竄，嘲笑。

有點忍不住了。

栗夏把趙小蘭推出門，說自己有急事，要早點回去。

“啥事兒？”趙小蘭問。

“沒什麼，就是怕您被騙，我們早點回去吧。”

“急什麼，這晚上多舒服，我一會兒把你姥姥也下來走走。”

“哎呀，”栗夏面上的急已按捺不住，跺了兩下腳，才說，“我著急找東西呢。”

“什麼東西這麼急？”

“您就別問了。”

“問問怎麼了。”

“我不想說。”

“說出來媽幫你找找啊，不行就把你姥姥上，人多力量大嘛。”

栗夏小眉擰到一起，朝前拽著趙小蘭胳膊，“真不用，是個小東西，我就是隨便找找，媽您別管了，快一點……”栗夏越是著急，趙小蘭反倒停下來不走了，接著，栗夏聽到一聲輕笑。

“找什麼？找這個？”

趙小蘭攤開手。

變戲法似的，一顆的，糙的小球，安安穩穩躺在的手心里。沒有被污染，也沒有變化。是真的，想要的那顆，是面包咬過的那顆。

栗夏一眨不眨，直愣愣地看著，像是不信，還手了。

嗓子黏黏的。

鼻子發酸，眼睛更直白，率先醞出淚水來，再抬眼時，眼眶發紅，看著趙小蘭，哽一哽才出聲。

“媽……”

好像是本能地，喊出來。驚訝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或者是此刻，媽媽像個魔師，能夠實現愿的時候，我們會發出心底的聲音。

“這還哭上了？”趙小蘭忍不住笑。

栗夏淚眼模糊，面上卻是笑的，又，又喜，又是驚訝又是。近趙小蘭，想要抱。額頭抵在趙小蘭肩膀上，眼淚不住地滴，栗夏不停地笑。

“你什麼時候撿回來的呀，我的好媽媽。”

趙小蘭嗤一聲，“反正比你早。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某些人啊，永遠長不大。”

“既然這麼重要，干嘛扔了？”

栗夏退開點，“就像你說的，還沒長大，稚，就是會做錯事的。”

的眼睛被淚花映出潤的明亮，睫漉漉的，鼻尖發紅，趙小蘭看在眼里，覺得兒像小羊羔。給眼角的淚。

以為兒對狗狗的死已經釋然，沒想到，都是偽裝的。怪自己沒及時發覺，又慶幸自己沒任由使子。

一個多小時前，跟在栗夏后出門，看決絕地丟掉垃圾，看走遠。看著的背影，趙小蘭心里不忍，沒有猶豫地從垃圾桶里撿出小球來。

原本打算悄悄放到收納面包東西的箱子里，覺得這才完整。人年齡大了，時而想放棄什麼，時而又想留住什麼。但重要的，到底是要留住的。

“那你會原諒我嘛？”面前，栗夏問。

趙小蘭沒著急接話，反問：“你會原諒你自己嗎？”

“……”

不會。

不會原諒原諒自己，明知道有多重要。

栗夏抿抿，埋起下，全是愧。

聽到自己的聲音細如蚊嚀，“真的知道錯了……”

忽而想到什麼，問得急切，“姥姥，姥姥沒有生氣吧？”

趙小蘭側眼看，“生什麼氣。”

“我把面包的小球扔了，那麼寶貝，又哭……”

“你還知道啊。”

栗夏疚極了，“我這就回去跟姥姥道歉。”

“行啦，”趙小蘭輕嘆一口氣，“姥姥沒生氣，擔心你還來不及，怕你沒吃飯，又怕你摔著，怎麼可能因為一個球跟你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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