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嗯？”姜沐言怔了一瞬，反應過來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蕭南瑜定親，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這是他的私事，與無關。

只是因為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個孩子，才多問了一句而已。

且就算蕭以舟、蕭以星在眼前，姜沐言也沒覺得蕭南瑜要定親有何不對。

只是有一點點擔心。

若被他的定親對象知曉了蕭以舟、蕭以星的存在，局面恐會變得難以收場。

姜沐言澄清的如此之快，語氣如此的堅定，深怕被人誤會什麽一樣。

蕭南瑜看著，薄抿得更了。

半晌後，他語氣不明道：

“我聽聞，你要與吏部尚書府的公子定親？”

“……”姜沐言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眼皮子都搐了幾下。

與舅家表哥的親事，其實沒什麽不能說的。

因為不論是還是陸承彥，上門議親的人都很多。

兩家為了拒絕其他親事，晦的過口風，陸家有意與姜家定親。

所以親事雖還未正式定下，但此事在京中也不算什麽。

可蕭南瑜這麽一問，姜沐言再看向一旁的蕭以舟、蕭以星，突然就有種自己辜負了蕭南瑜的錯覺。

“此、此事還未定下。”

姜沐言也不知自己為何張，突然就結了起來。

可回答完就後悔了。

為何要張？

并未犯錯，本就無錯。

一結弄得好像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但也未撒謊，與陸承彥的親事，確實還未正式定下。

姜家不想讓太早出嫁，明年春闈陸承彥高中後，兩人也只是先定親，姜家還得再留一兩年才親。

姜沐言一張，看得蕭南瑜似也張了起來，他清冷黑瞳閃了閃，快速移開了視線。

詭異的沉默又一次縈繞在兩人周。

蕭南瑜凝眸沉思片刻，忽然道：

“我會跟我娘說，先不要定親。”

姜沐言猛地一下扭頭看他，黑亮杏眸因訝異而微微大睜。

蕭南瑜今年是十九歲吧？

十九還要拖著不定親親，世子夫人會著急，也會懷疑的。

思慮清楚的蕭南瑜，擡眸凝著姜沐言震驚的眼神，道：

“有兩個孩子在，議親容易節外生枝，且對人姑娘不公平。”

“……”這話姜沐言沒法接。

因為也在議親，且親事不出意外基本是定下了的。

不過蕭南瑜說的也對。

在有蕭以舟、蕭以星的況下議親，不論是還是蕭南瑜，都對不住議親對象。

特別是。

因為沒想悔婚。

“他們兩個是突然出現的。”姜沐言又去看書案前的蕭以舟、蕭以星，低聲音對蕭南瑜道，“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他們兩個又突然消失了？”

從天而降的雙生子，某天一覺醒來，又憑空消失了。

這是姜沐言所設想的，最好的結局。

非常完的結局。

只要蕭以舟和蕭以星消失，和蕭南瑜就能回歸各自的生活軌跡，對他們的人生都不會再造任何影響。

“……不能寄希于此種幻想，若他們一直不消失呢？”

蕭南瑜沉幾息，無的掐滅了姜沐言的好幻想。

幻想破滅，姜沐言沒有反駁蕭南瑜，只沉緩的長嘆一氣，心裏越發的沉甸甸了。

蕭南瑜說，查不到蕭以舟和蕭以星的來歷，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就是憑空出現的。

很虛幻，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若非親眼所見，絕不信世間還會有此等虛無縹緲之事。

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不得不信。

“若他們一直不消失，這一天天長大……我們該怎麽辦？”

姜沐言的心如跌落了十八層地獄，看著兩個孩子的杏眸都變得空泛無神起來，似想過他們看見一些什麽，可什麽也看不到。

四歲還能拘在院子裏，再大一些，總不能一直不讓他們出門。

且這種事，姜沐言總覺得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

只要蕭以舟和蕭以星存在于世間，他們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他們的存在，于姜沐言而言，就像一把大刀懸在了脖子上一樣，讓連睡都睡不安穩，唯恐這把刀不知何時會一刀斬下，讓濺當場。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兩個小孩一天天長大要怎麽辦，蕭南瑜也不知該怎麽辦，只能如此回答姜沐言。

姜沐言閉了閉眼，走一步算一步，每一步都危險重重。

“若他們被人發現了，我們又該如何？”

姜沐言睜開黯然無的疲累杏眸，又問了一句。

不是在杞人憂天，只是在陳述有可能發生的事實，提前尋找解決辦法。

這個問題，蕭南瑜認真想過。

他清冷疏淡的瑞眼看了眼姜沐言，複又垂眸，神不明道：

“若是你我都未親前被人發現，倒比較好解決，可若你我都各自親後再暴……”

蕭南瑜說到此略停頓了一下，姜沐言卻明白他的意思，替他說了下去。

“屆時就并非是你我二人的聲譽被毀，毀的就是四個家族的大事了。”姜沐言道。

蕭南瑜會和誰親，還是個未知，但想來也是一個門當戶對的貴，娘家在京中地位不會低。

至于姜家和陸家，一個是當朝丞相，一個是吏部尚書，都是手中握有實權的大臣。

若在與陸承彥親之後，被人發現和蕭南瑜在府外養育著一雙兒……

姜沐言猛地一甩頭，簡直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糟糕畫面。

完蛋，和蕭南瑜都得完蛋。

連帶著姜家與陸家，也會從親家變仇家。

“定親之事我這邊不急，我與表哥的親事得明年春闈後才會提上日程，還能拖上大半年時間。”

姜沐言也不知是安自己，還是在安蕭南瑜。

至他們還有半年時間，能用來解決兩個孩子的事。

力頓時淪落到了蕭南瑜這邊，但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我這邊的議親也會推遲，明年再說。”

他說得如此篤定，似乎此事一定能行的樣子，惹得姜沐言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蕭大公子，世子夫人能允許你推遲到明年再議親？”

姜沐言的眼神和語氣都有些懷疑。

不等蕭南瑜回答，蕭以星拿著新畫的畫稿湊了過來。

“娘，誰要議親？”

站在兩人面前，仰著小小的漂亮臉蛋兒，一臉天真的問蕭南瑜：

“爹爹，你不是和娘親了嗎？怎麽還要跟人議親？你不要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