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公主餘, 一襲石榴紅繡金線牡丹的華麗，張揚耀目，頭上的吉祥如意金釵更是金閃閃, 晃得人眼不敢直視。

從頭到腳，無一不彰顯著金尊玉貴。

餘是大燕四公主，中宮嫡出，帝後捧在手心裏長大，是所有公主中最得聖心的。

集萬千寵于一的餘，從小就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 子養的較其他公主高傲驕縱了些。

餘長相嫵，容貌在衆公主中亦是最出衆的。

和姜沐言的恩怨, 最初始于年的一場宮宴。

姜沐言年紀小小還沒長開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小人胚子了。

二皇子當著餘的面, 誇姜沐言貌, 說再過些年定能長大燕第一人兒。

餘當下就惱了。

是金尊玉貴的大燕公主，大燕第一人理應是, 誰敢淩駕于的頭上？

姜沐言在自己不知的況下, 因為二皇子的一句誇贊，就這麽被餘給記恨上了。

還一記記了許多年，至今沒忘。

“公主慎言。”陸承彥濃眉下沉。

他冷厲的眸子冷如寒冰的直視餘，片刻也不願耽擱，立即還姜沐言清白：

“蕭大公子至天字一號房, 乃是吾弟所邀，與他人無關。”

一旁的陸承宇, 以及被他拉著要出門的陸文蕓、陸文曼，都因為四公主的突然到來, 以及第一時間對姜沐言的發難，而驚愣在原地。

陸承宇聽到自家兄長點了他的名，他忙松開陸文蕓、陸文曼，對著四公主作揖行禮。

“公主明察，蕭大公子確實是我相邀的，與姜大小姐無關。”

陸承宇沒陸承彥那麽氣，躬行禮的他彎著腰，話說完了也沒敢直起腰來。

陸文蕓、陸文曼不敢吭聲，默默給四公主行了個福禮。

徐非雪也默默行禮，還悄無聲息不留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以免自己礙了四公主的眼，對方將火氣撒在上。

得罪四公主的是姜沐言，可不能為姜沐言的擋箭牌。

餘見陸家兄弟都維護姜沐言，的面容浮上一抹沉。

幾次三番出宮，逮了蕭南瑜那麽多次都沒逮到他。

結果蕭南瑜自己跑到了姜沐言的雅間裏，如何能心平氣和？

且不過說了姜沐言一句，陸家兄弟就一個接一個的獻殷勤，急著替姜沐言辯解。

“姜沐言你……”

餘看向躲在陸承彥背後，只出了小半張臉的姜沐言。

“殿下乃公主之尊，萬不可紆尊降貴。”

陸承彥風度不凡的拱手作揖，強行打斷餘的怒斥聲。

他面無表，冷聲繼續道：

“市井潑婦才會指著旁人鼻子破口大罵，公主乃富貴驕人，自有教引嬤嬤悉心教導，切莫自降份自毀形象。”

陸承彥這一番話，說的陸承宇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這是變相罵四公主是市井潑婦嗎？

陸承宇還維持著躬行禮的姿勢，他惴惴不安的用眼角餘看向陸承彥。

卻見陸承彥話說完，作揖的雙手也放了下去，姿筆如雪山之巔的松柏，冷傲堅毅的屹立著。

長兄站得越是拔堅韌，越顯得他卑微。

“……”陸承宇猶豫片刻，也小心翼翼地緩緩直起腰。

他眼眸微轉，暗暗朝四公主看去，發現四公主本就沒注意到他，他的脊背不由得也得更直了。

幾位公主中，其他公主還好，就這個四公主最難相與了。

“陸承彥，你敢罵我？”

餘握著鞭子的手用力攥，若面前之人不是陸承彥，可能就一鞭子下去了。

陸承彥的父親是吏部尚書，掌管著衆多員的升遷，幾個皇子為爭儲做準備，都在暗中拉攏吏部尚書。

而陸承彥是陸家嫡長子，他自又驚才絕豔，年揚名京城，被當今聖上賞識。

明年春闈下場，就算陸承彥馬失前蹄沒高中狀元，他的仕途亦會一片明。

餘的胞兄二皇子，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陸家父子是他拉攏的對象，是以他特地代過私下驕縱的餘，對陸承彥客氣些。

“沒有，公主誤會，在下從不罵人，陳述事實而已。”陸承彥一板一眼的否認。

餘看著冷心冷比石頭還難化的陸承彥，心頭有火發不出，的眸子轉向姜沐言。

姜沐言躲在陸承彥後，低眉斂眸一副恬靜閑雅的姿態。

陸承彥和姜沐言的親事，餘也有所耳聞，只覺陸承彥也是個喜好之人。

不就是喜歡姜沐言那張臉嗎？

餘心裏一陣煩躁。

若姜沐言真的和陸承彥親，變了陸夫人，二皇兄怕是不會允許再找姜沐言的麻煩。

心有不爽的餘，看著堅定無比站在姜沐言面前的陸承彥，收起鞭子道：

“你確定姜沐言跟蕭南瑜沒什麽關系？”

“確定。”陸承彥語氣肯定，沒有任何猶豫。

然而低眉斂眸站在他後的姜沐言，卻是心虛的睫連連，眸子垂得越發低了。

“行，今日看在陸大公子的面子上，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餘話鋒一轉，頗為大氣寬和的說道。

姜沐言眼皮子擡了擡，視線從陸承彥的肩頭看出去，落在餘的姣好臉龐上。

餘瞧見姜沐言看，下微擡倨傲的輕哼了一聲，頗為嫌棄的挪開眼，并沒有繼續對發難。

“……”姜沐言心下訝異。

四公主今日對這麽友善？

餘上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果真就不再理會姜沐言，目再次看向了陸承彥。

將手中的黑鞭子給一旁的太監，問陸承彥：

“陸大公子，你與蕭大公子很好？”

“回公主，不。”陸承彥面無表道。

“不？你不是剛剛才見過他？”餘蹙眉追問。

“確實見過，但不。”陸承彥道。

“既見過，理應相吧？”餘暗示著陸承彥什麽。

奈何陸承彥就像聽不懂的暗示一樣，或者是聽懂了但裝不懂，冷漠答道：

“不，幾面之緣罷了。”

餘氣郁了一瞬。

這陸承彥就是一個比臭石頭還的死倔脾氣，竟然不按的意思走。

就他這臭脾氣，等姜沐言和他了親，有得。

想到姜沐言婚後的苦楚生活，餘中的郁氣頓時就順了。

笑盈盈的對陸承彥道：

“總歸比我，陸大公子，本公主派給你一個差事，明日你邀蕭大公子來聚仙樓，後日也行。”

“恕難從命。”陸承彥想也不想就拒絕。

“你敢忤逆本公主？”餘眸一瞪，蠻橫驕縱道。

“我非朝廷命，不領差事。”眸冷漠的陸承彥，面不改的說道。

“你當真不從？”餘氣得重重呼出一氣。

“不從。”陸承彥語氣冰冷又堅定，沒有任何的猶豫。

餘看著他這副不吃的討厭模樣，氣得咬牙切齒，但也就咬了咬牙，并沒有要對陸承彥怎麽樣的意思。

“不從就不從，陸承彥，就你這臭脾氣，早晚有人能折了你的脊梁骨！”

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四公主，冷哼一聲轉就走。

華麗紅的擺拖曳在地上，帶著一衆太監宮，風風火火的就這麽走了。

在邊上安靜如的徐非雪，有些錯愕，就跟今日才認識餘一樣。

今日的四公主……怎跟換了個人似的？

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姜沐言？

姜沐言也有些意外，看樣子，四公主今日心不錯。

四公主和的太監宮走後，原本跟在他們後進來的青石，就顯得很突出了。

“你不是蕭大公子的長隨嗎？你怎會在這裏？”

陸承宇認出了青石，詢問道。

青石先朝陸承宇看去，隨後又看向陸承彥，順道快速看了眼他後的姜沐言。

“我來找我家公子的，家中有事，想讓他盡快回府。”

青石這話看似在回答陸承宇，實則是說給姜沐言聽的。

姜沐言一下就聽懂了，兩個孩子有事？想讓盡快上四樓？

“你家公子跳窗跑了，你沒看到嗎？”陸承宇手指向了窗欞，“從隔壁雅間跳出去的，人都跑沒影了，早不在聚仙樓了。”

“我沒看到，多謝陸二公子，我這便去找我家公子。”

青石拱拱手，轉離開了天字一號房。

陸承彥轉過來，見一直站在他後的姜沐言面凝重，蹙眉關心道：

“阿言，怎麽了？你沒事吧？”

姜沐言擡眸對上陸承彥冷沉的目，手心一下揪複又松開，輕輕搖頭道：“沒怎麽，我無事。”

得再上去一趟四樓。

蕭南瑜不在，定然是兩個孩子出了什麽事，否則青石不會下來找。

“可要現在回府？”陸承彥又問。

“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再坐坐吧。”姜沐言拒絕回府。

現在回府，就沒法去樓上看看孩子到底出了何事。

徐非雪見姜沐言和陸承彥都坐回了八仙桌，卻是不打算再坐了。

四公主在聚仙樓，誰知道會不會殺個回馬槍進來，還是趁早離開，不要留下的好。

“文蕓，聚仙樓鬧出了這麽大靜，我先回隔壁看看我弟弟，也免得我不在雅間，他擔心我。”

徐非雪走到陸文蕓面前對道。

“好。”陸文蕓點頭，接著又道，“我送你回去。”

徐非雪沒有拒絕，跟天字一號房其他人示意要離開，便和陸文蕓一起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門，陸文蕓就抓著徐非雪的手，低聲耳語道：

“非雪，看樣子四公主是真的心悅蕭大公子，你可有什麽打算？”

陸文蕓與徐非雪是手帕，先前徐非雪在天字一號房的異樣，看在眼裏，心裏多明白了些什麽。

蕭家和徐家或許有議親的苗頭，而徐非雪對蕭南瑜本人，也是有好的。

“我、我能有什麽打算？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若四公主和蕭大公子真的了，他們男才貌也是一對好姻緣。”

徐非雪見陸文蕓猜測到，眼下又沒有旁人，便也沒再一味瞞著，晦道。

餘是公主，縱然對蕭南瑜很有好，又哪裏敢和公主搶夫婿。

“文蕓，這事你可千萬不能對人說，若傳出去，我聲譽可就毀了。”

徐非雪似想起什麽，忙又反手抓住陸文蕓的手，低聲提醒道。

“放心，我肯定不會對別人說，四公主這橫一腳進來，誰還敢和蕭大公子議親？”

陸文蕓替徐非雪可惜，蕭大公子確實是一個良配。

若非四公主也心悅蕭南瑜，徐非雪和蕭南瑜或許真的能。

徐非雪也在心裏嘆氣。

沒見到四公主之前，還安自己傳聞不可信，可今日看到四公主字字句句不離蕭南瑜，還想請人邀蕭南瑜到聚仙樓相聚，的一顆心就直往下墜。

鎮國公府是百年簪纓世家，基深厚，父只是一個禮部尚書，議親本就是高攀了鎮國公府。

京中多貴都想嫁鎮國公府，的家世門第不夠高，嫁不了蕭南瑜也屬正常。

可是，前幾日的相國寺一行，讓燃起了一希，還沒來得及憧憬自己的滿姻緣，就因四公主而有破滅的跡象。

徐非雪心裏有哀嘆，也有不甘。

萬一……萬一世子夫人就想要當兒媳呢？

陸文蕓送徐非雪回了雅間，又回到天字一號房時，卻見姜沐言正往外走。

“表妹你去何？要回府了？”

剛剛進門檻的陸文蕓，對繞過屏風出來的姜沐言道。

“我去更。”姜沐言淺淺一笑道。

“又去更，你可是腹部不適？”陸文蕓的視線不由得下移，落在姜沐言纖細的腰腹。

莫不是吃壞了肚子？

姜沐言也不好說是或不是，只輕輕了陸文蕓的手臂道：“我去去就回，表姐莫擔心。”

“可要我陪你去？”陸文蕓追問。

“不必，表姐快回房，文曼表妹似有事要跟你說。”姜沐言道。

讓陸文蕓陪著，可就不了了。

陸文蕓頷首了天字一號房。

姜沐言在綠蕉的掩護下，快步上了四樓。

還未走至門口，便聽到了一陣嚶嚶泣的哭聲，不是很大聲，但仔細一聽就是小孩子在哭。

姜沐言連忙加快腳步。

“怎麽了？”邁進門檻，還未看到兩個小孩就語聲焦急的詢問了起來，“星星？舟舟？”

“娘！”

蕭以星聞聲回頭，并沒有第一時間撲過去抱姜沐言，而是挨著蕭以舟，紅著眼睛道。

“娘你快來看，哥哥傷流了，好多好多，爹爹不讓我們出去，哥哥都不能去看大夫，怎麽辦？”

姜沐言疾步走到他們面前，蹲下子看蕭以舟的手。

他小小的手掌裹纏著白布條，出小半截小手指，掌心有漬從白布條裏滲了出來。

姜沐言上下看了看蕭以舟，發現他全上下只有右手有傷。

檢查完他，又抓著蕭以星上下一番查看，兒沒事，傷的是兒子的手。

“姜大小姐，我給小爺止包紮過，但我畢竟不是大夫，且小孩子的手金貴，我擔心不及時看大夫理好，會對手有影響，可公子不在，我又不敢私自帶他們去看大夫，只能你上來拿主意了。”

青石面帶愧疚的給姜沐言解釋著。

責怪自己沒照料好兩個小主子。

他也就轉倒壺茶的功夫，誰想桌上的白玉盤被打碎，還割傷了蕭以舟的小手。

姜沐言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白玉盤，以及幾小灘漬，已經猜到了什麽。

就覺著白玉盤不該拿來給小孩子玩。

這麽大一個，沒拿好就算不摔碎，也能把人砸得很疼。

“怎麽弄傷的？舟舟，疼嗎？”

姜沐言看著乖乖坐好，一聲也沒哭過的蕭以舟，心疼道。

“娘，我不疼，你別擔心。”蕭以舟搖頭，長著小瞟的英俊小臉出了淺淺甜笑。

“娘，哥哥是為了護著我才會傷的，是我沒拿好白玉盤，摔下去割傷了哥哥的手。”

蕭以星哭得眼淚汪汪，一雙大眼睛紅彤彤的著姜沐言，泣著一遍落淚一遍說。

如果不是哥哥及時推開，摔在碎片上，被紮傷流的就是了。

“妹妹別哭，哥哥沒事，流了一點而已，不疼的，你別哭。”

蕭以舟擡起沒傷的左手，輕輕掉妹妹白淨臉上的淚水。

姜沐言見他這麽懂事，心疼的著他的小腦袋。

明明傷的是他，他沒哭，哭得卻是蕭以星。

明明該被安的人也是他，可他卻一臉堅強的小模樣，反過來安自己妹妹。

“他這傷口割得深嗎？”

姜沐言回過頭去問青石。

青石皺著眉頭點頭：“有點深，應該盡快去看大夫。”

姜沐言鎖的眉頭就沒松開過，看大夫，帶著蕭以舟去，被人看到怎麽辦？

“青石，你派個人去把大夫請過來，現在就去。”

不能帶蕭以舟出去，就只能把大夫請過來了。

青石點頭，轉下樓去安排人手。

他走後，綠蕉還一臉憂愁，對姜沐言道：

“大小姐，大夫看到你和兩個孩子怎麽辦？”

也不知青石去請的大夫，是普通醫館的大夫，還是哪裏的大夫。

雖說大概率不認識姜沐言，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等大夫來了，我不面，孩子也不面，把手出來給大夫診治就行。”姜沐言道。

蕭南瑜的聚仙樓四樓，裝潢奢華，各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

裏間就有床榻，屆時讓蕭以舟躺進去，放下床帳便可。

“娘，哥哥不會有事吧？”

蕭以星從凳子上下來，蔫兒吧唧的著姜沐言，癟著小兒自責道：“是我不好，我不該玩白玉盤，摔碎了還弄傷了哥哥。”

小家夥自責懊惱的，小臉兒皺一團，哭得小鼻子都紅了，可憐兮兮的。

“星星別自責。”姜沐言著白的小臉蛋，聲安道。

“爹爹那白玉盤就是拿來給你玩的，你沒有不該玩，只是我們以後玩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傷到自己或他人都不太好，懂嗎？”

“嗯嗯。”蕭以星連連點頭，“星星以後再玩白玉盤會小心的。”

片刻後。

姜沐言坐在榻上，懷裏抱著兩個小娃娃，又心起樓下之事來。

借口更不能出來太久。

萬一大夫來得遲，蕭南瑜又遲遲不回來，難道要拋下兩個孩子先下樓去？

姜沐言心累的閉了閉眼，兩頭跑還得努力瞞著其中一方，也太累人了。

“綠蕉。”姜沐言喚著守在角落的丫鬟。

“大小姐。”綠蕉小碎步走了過來。

“如若不然，你這次直接跟他們去梨園？”姜沐言放低了音量和綠蕉商議。

“啊？”綠蕉有些驚愕，“大小姐，這麽突然？可、可我收拾的包袱沒帶出來，就這麽去梨園，我連換洗的裳都沒有。”

“我會讓劉泉將你包袱送去梨園。”姜沐言道。

綠蕉見狀，知是心意已定。

看著大小姐懷裏兩個可的小娃娃，又看看蕭以舟傷的小手，點頭應承道：

“好，奴婢聽大小姐的。”

“若大夫久久不來，我便先……”姜沐言吩咐著綠蕉，但話說到一半，垂眸看了看懷裏的兩個娃娃，擔心要先走的話說出口，兩個娃娃要傷心。

綠蕉知道在顧慮什麽，不需要說出口，便連連點頭道：

“大小姐，奴婢明白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小爺和小小姐的。”

姜沐言正和綠蕉低語著，窗欞突然傳來‘嘭’的一聲響，嚇得姜沐言纖瘦肩頭瑟起來。

循聲扭頭的，看到了破窗而的一襲白影。

修長勁瘦的男子姿矯健，破窗而也一點不顯狼狽，矜貴優雅的穩穩落地。

他站穩轉過來，姜沐言驚得杏眸微微睜大。

“爹爹！”

蕭以星從姜沐言懷裏跳下去，像個飛舞的小蝴蝶一樣朝蕭南瑜撲去。

姜沐言看著被蕭南瑜一把抱起的蕭以星，收斂起自己心驚的神，臉上恢複了淡然沉靜。

蕭南瑜抱著蕭以星，看到坐于榻上的姜沐言，也有些訝異的說道：

“你怎上來了？”

“……我倒想問問蕭大公子，聚仙樓是你的，你為何不走正門，非要破窗而？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進賊了。”

姜沐言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若非此刻所做之事跟做賊也差不多，就嚇得驚出聲了。

可驚呼聲會引來他人注意，就是被嚇到，也不敢出聲。

且他們是在四樓，蕭南瑜這也能翻窗上來？

姜沐言靈一閃間，想到了一個問題，順也就問道：

“觀蕭大公子翻窗的練行為，蕭大公子可曾翻過誰家子的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