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言盯了兩秒，牽了下：“那我把你排第一。”

他的語氣甚至說得上輕描淡寫，但蘇棠心頭卻驀地了一下：“我排第一？”

“嗯。”男人重復了一遍新的排序：“你，工作，親人，我。”

蘇棠看著他臉上云淡風輕的表，突然覺得這個人有的時候也有一點執拗的可。

想，就這麼和他細水長流的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不過風平浪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太久，周五那天，霜滿天和名揚科技的合作徹底了雷。

名揚科技要求霜滿天暫停現在的項目，全員投到名揚科技新游戲的開發當中。

換句話說，名揚科技看中的是霜滿天的人力資源，而不是霜滿天目前進行的游戲項目。

蘇棠和葉琛經過據力爭，依舊無法說服名揚科技的項目負責人，兩方的合作談判宣告失敗。

顧北言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從一個飯局現場離開，陳知衍給他打來了電話，開門見山的請罪。

“這不是最近忙嗎，我一直在外地出差，這個項目我給手下的人負責以后就沒再管了，誰想現在談崩了，我真是對不起嫂子。”

“你們團隊評估的到底是什麼況？”顧北言問了一句。

“我們團隊評估了幾個方案之后，最終決定了一項目前來說的最優解，也是對霜滿天的員工發展更有益的方案。”

陳知衍嘆了口氣：“但葉總監很排斥這個方案，他堅持要把自己的項目進行下去，雙方無法達一致。”

“蘇棠怎麼說？”

“嫂子肯定是和葉總監站一塊的。”陳知衍說：“畢竟這個項目父親堅持了那麼多年，肯定是想完它。”

顧北言頷首：“你怎麼想？”

“我對霜滿天的游戲也是興趣的，只是這款游戲已經做了九年，前途未卜，我一個人拍不了板，但我這邊還沒忙完，最早也得12月底才能回去。”

也就是說，最早也得12月底才有機會扭轉現在的局面。

顧北言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掛斷了電話，先給蘇棠發了條消息，得知在簡園，便直接回了家。

蘇棠正在客廳的地毯上盯著鮮花城堡發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作。

顧北言倒了杯水端過去，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陳知衍給我打過電話了。”

蘇棠看了他一眼，點頭：“嗯。”

“確定不和名揚科技合作了？”

蘇棠又是點頭：“嗯。”

沉默片刻，顧北言問：“為什麼不接名揚的合作方案？以名揚在業的口碑和實力，霜滿天的團隊絕對有出頭之日。”

“如果接他們的方案，霜滿天就不是霜滿天了。”蘇棠強調：“完這款游戲是我們團隊的底線和堅守。”

“是團隊的堅守還是你和葉琛的固執己見？”顧北言突然問了一句。

蘇棠微擰了眉心：“你什麼意思？”

“如果連名揚科技都覺得你們的項目沒有前途，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真的需要改變一下思路？”

顧北言說：“懸崖勒馬也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如果我們想要放棄，之前有無數次機會，為什麼要等到今天？”

蘇棠的臉沉了下來：“況且，你怎麼知道前面就是懸崖？”

“九年還沒有看到果，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蘇棠只覺腔里氣翻涌：“顧北言，在這件事上，我沒有請求你的幫助，也請你不要高高在上的質疑和評價我團隊的努力。”

的態度堅決：“即便有一百個人說霜滿天不行，我也會去找第101個機會！”

話畢站起快步上了樓，不過半小時又提著行李箱下來了。

顧北言走過去按住的箱子：“又要離家出走？”

蘇棠梗著脖子不想他：“我去鹿凝家住幾天。”

“蘇棠。”顧北言微嘆了口氣：“如果只是因為不想看見我，我走可以嗎？”

他強調：“簡園現在是你的宅子。”

“我去陶藝館陪鹿凝。”蘇棠不為所。

顧北言沒有哄人的經驗，此刻面對面冷靜又堅決的蘇棠，他確實無從下手。

“好。”他提起蘇棠的行李箱：“我送你。”

這是他能想到，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

他原本還打算在過去的路上跟蘇棠聊幾句，結果蘇棠一上車就坐進后排閉目養神，本沒給他機會。

到達目的地之后，蘇棠道了句謝，就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進了陶藝館。

著的背影，顧北言只能無奈的了額角。

……

陶藝館這邊，蘇棠跟鹿凝吐槽完今天的事，兩人又一起吐槽了一遍顧北言。

臨睡前鹿凝提出一個疑問：“棠棠，你現在已經和顧北言結婚了，你為什麼不利用顧太太的份，這樣應該會讓霜滿天發展的更好吧？”

蘇棠翻了個躺在床上：“我沒打算公開我和他的關系，總覺著……我也說不出是什麼覺，還是靠自己吧。”

“所以你其實并沒有真正的投到這段關系里，你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所以你不想跟顧北言牽扯太深。”鹿凝得出結論。

“我很投啊。”蘇棠辯解：“領證那天顧北言就說了，他需要的是一段長久穩定的婚姻，我們不會離婚的。”

“你投的只是時間。”鹿凝打了個哈欠：“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投呢？”

蘇棠沉默。

對總有幾分敬謝不敏。

鹿凝翻了個，面對蘇棠：“本是一件很好的事，你不能因為看到周圍狗的，否定了自己獲得的機會。”

說：“你值得最好的。”

蘇棠仰面看著天花板，只開了一盞小夜燈的房間昏沉黑暗，似乎所有的緒都被這暗吞噬吸納，讓人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棠微嘆了口氣：“或許吧。”

轉頭看了鹿凝一眼，發現已經睡著了。

沉默著關掉了小夜燈。

至目前對而言還沒有那麼重要，要先搞定霜滿天。

臨睡前在腦海里更新行程備忘錄，下周時間去一趟京市，爭取見到啟星的負責人。

只不過的行程還沒安排好，周一下午，霜滿天再次出了問題。

上午，名揚科技的人陸續離開了霜滿天，這讓原本斗志昂揚的眾人緒跌低谷。

所有人都以為未來可期的事，突然之間沒了希，項目部的人都難以接。

名揚撤離的原因很快在公司網傳播開來，有人發出疑問。

“所以我們并名揚科技有什麼不好嗎？哪怕中止了現在的項目，也立馬有新項目可以跟進，算是無銜接。”

“名揚科技又是海城數一數二的科技公司，福利待遇都不錯，這屬于無痛跳槽了，我們為什麼要放棄這個機會？”

“名揚的HR之前也找我談過，開出的條件很不錯，我一直惦記著老董事長對我的提攜之恩，不想離開。現在名揚向霜滿天拋出橄欖枝，全盤接收，這不是雙贏的局面嗎？”

“現在這個項目已經九年了，誰知道還要幾個九年，我們的青春也是青春，真的耗不起啊。”

“不能因為老董事長的堅持，就讓我們的人生陪著打水漂，誰都想過更好的生活，我們沒有錯。”

“你們也別太沒良心，公司一點也沒虧待我們，這麼多年來，霜滿天的福利待遇在業都是數得上的，現在公司遇到困難了，你們想攀高枝了，也不能詆毀公司吧。”

“我們已經堅持了九年，為什麼不能繼續堅持下去？我們的項目已經在收尾階段了，現在大家如果離開，對霜滿天的打擊將是巨大的。”

“你們想離開為什麼不直接離職？還不是因為公司的福利待遇好，離開以后找不到更好的選擇？現在有了一個名揚，就覺得有未來了，開始綁架公司做對你們有利的選擇了？”

“人不能既要又要！”

短短一小時，公司群里吵了幾百條，蘇棠看過群里的所有人的意見和發言，最后召集高層開了會。

下午兩點，公司人事部發出一條通知。

“謝大家對霜滿天的付出和支持，蘇棠總已經和名揚科技的負責人通完畢，所有想要跟著名揚離開的同事，行政部會負責進行接，讓大家順利職名揚。所有愿意留下的同事，我們繼續砥礪前行。”

通知發完，大部分人都持觀態度，葉琛又過來項目部談過一次話，聲明了他和蘇棠對這件事的態度。

“蘇總已經跟名揚的陳總通過了，離開的人會無職到名揚，至于到那邊之后的工作安排，就要看名揚怎麼分配了。”

他看向沉默的眾人：“大家里跟我共事最短的也有一年半，我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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