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朵花 “不是談的多就是大人。……

梁以洲沒有收回目，“娜娜，你覺不覺得那個男生看起來很眼。”

“眼嗎？沒有吧。不過他確實帥的。”闞娜說著眼裏出些微的憧憬，“和闞婳還般配。”

梁以洲低頭看了闞娜一眼，輕嗤，“是嗎。”

另一邊的闞婳夾菜夾到一半，對面忽然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使著筷子穩準狠地把的燒鵝叉在了原地。

闞婳忿忿不平地擡頭，“你幹嘛？”

霍堪許朝遞過一道深黑冷邃的目，懶散戲謔的語腔此刻聽起來卻有些微妙，“有人找你。”

闞婳聞言擡起頭來，就看見梁以洲和闞娜正端端站在他們的桌旁。

那一瞬間，闞婳福至心靈想到了他們之前約飯的地方。

好像，也是在西和街。

好像，也是家中餐館。

原來，也就是荷裏堂。

“哈哈...以洲哥哥，娜娜，好巧啊...哈哈......”

事實證明，人在尷尬的時候會試圖萌混過關，闞婳也不例外。

而對梁以洲和闞娜來說，闞婳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親昵地過他們了。

闞娜只覺得心裏好像忽然被溫地熨了一下。

耳畔微紅，邦邦道：“外面人多，你怎麽不去包廂？”

“因為我弟弟喜歡坐在外面。”闞婳好像忽然找到了一個支點，轉過頭認真地朝闞娜和梁以洲介紹，“對了，這是我的弟弟...闞栩。”

闞娜倒吸一口氣，湊到梁以洲邊輕輕道：“他們還是姐弟呢。”

“......”

梁以洲的面上還是掛著模式化的笑容，“婳婳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

闞婳眨了眨眼：OuO？

和弟弟吃飯跟“有自己的想法”有什麽關系？

“你好，我是婳婳的哥哥。”梁以洲看向霍堪許的方向，鏡片背後的笑意疏離又客套，“既然巧遇，你們這桌就由我這個做哥哥的買單，一起到樓上的包廂裏敘敘舊吧。”

他刻意咬重了“哥哥”兩個字，一個包廂就能輕易顯示出階級的傲慢。

霍堪許微微歪頭。

嘖。

這個男人的眼神。

看得。

他非常。

不爽。

闞婳仍舊一無所覺，只是低頭掃了一圈這一桌子的菜品，看起來有些呆呆的糾結，“不用了吧......”

畢竟把這些菜端上去也是很費功夫的。

的話還沒說完，霍堪許卻懶洋洋地開口了，“可是怎麽辦啊...姐姐說了，這頓飯是要請我吃的。”

他的面部廓本就英，低眉擡眼向梁以洲時，即便是笑著的，也顯出無比侵略的挑釁。

闞婳聽到弟弟這話，點頭稱是，“對，我答應了闞栩，要請他吃飯謝罪的。”

梁以洲和霍堪許對，開口斯文卻語不容駁，“那就一起上來吃，不妨事。”

霍堪許長眉一挑，懶散疏倦的眸上下掃了一眼梁以洲。

人模狗樣。

“我們和婳婳還可以敘敘舊。”

梁以洲不聲地區分出了遠近親疏，問向霍堪許，“您意下如何呢？”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就連闞婳也不好意思再拂梁以洲的面子。

只是霍堪許沉默著，他的眼眸深黑郁邃，就像是夤夜伏行的猛。

但即便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僅僅只是沉下眼來著對方，也讓人背後不經意紮起難以言明的迫與威脅。

這氣氛，即便是遲鈍如闞婳都意識到不太對勁了。

看看梁以洲，又轉頭看看弟弟。

怎麽...好像...氣氛忽然...變得張起來了......

片刻後，霍堪許倏地輕笑了一聲。

“不要。”

他拒絕得幹脆利落。

在闞娜和梁以洲都震驚于他竟然會這麽直接地挑破表面的和諧時，霍堪許反而擡眼看向了闞婳，嫣紅的瓣半勾起，“姐姐，我喜歡熱鬧。”

他的言下之意簡直明顯得有些狂妄。

闞婳則有些新奇地看向霍堪許，這次的姐姐得倒不怪氣了。

面上不自覺顯出欣的、憨的笑影，“好，那就下次再說吧。”

梁以洲有些維持不住面上的笑，看向闞婳，“你們這是什麽謝罪宴？”

闞婳剛想開口，話頭便又被霍堪許截過了，“不不不，哥哥你不懂的。”

說著，霍堪許慢條斯理地擡起眼，就像是一只倨傲的大貓，“這是我們之間的，小。”

春秋筆法的話。

這些年霍堪許聽得多了，自然也就會說了。

他還給闞婳遞了個恣漫含笑的眼神過去，問的卻是：“對吧，姐姐？”

闞婳同他目相接的片刻，并不懂弟弟此刻瓣噙著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是什麽意思。

但闞婳覺得——還好。至他還知道自己逃課丟人。

那就不算沒救。

“嗯。”闞婳溫馴乖巧地點了點頭，心地為弟弟瞞，“先不方便說。”

......

等到闞娜和梁以洲上樓後，闞婳一回頭就看到弟弟姿態慵懶地躺靠在半環藤椅上，正似笑非笑地著。

闞婳不解，“怎麽了？”

他以手支頜，好整以暇地微頷首，“你舊人？”

鴿人被撞了個正著的闞婳此刻只覺得尷尬，往裏送了塊燒鵝都覺得滋味淡了，自然興致懨懨，“什麽舊人。”

霍堪許那雙狹長上挑、弧度優的眼底浮現點點促狹，濃墨重彩的五霎時瑰昳起來，“尷尬嗎？”

帶著新歡在餐廳撞上舊人，霍堪許上次看這出抓馬的大戲還是在寧宇濤的生日會。

闞婳沉默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真的好尷尬。”

發誓，早知道自己和梁以洲、闞娜會相遇不止一次，當初絕不隨口扯謊。

霍堪許眼裏的笑意一凝。

說來也奇怪，主提出這個話題的人是他，帶著惡趣味侃的人也是他。

可是當他看見小天鵝真的為了那個男人愁眉苦臉時，霍堪許卻覺得自己的膛堵了一口氣。

剛剛驅他敗走的快意然無存。

喜歡那種男人？

什麽眼？

“你們談了多久。”霍堪許下意識挲著指節的繭，薄白的眼皮微耷，淵邃的瞳仁裏劃過一道淺淡的藍弧，“他邊的是現任？我看他的現任也跟你很的樣子啊。”

闞婳剛想嘲他怎麽連闞娜都不認識了。腦海裏卻倏而想起，姑父姑母和闞家決裂的時候闞栩也才一點點大，遑論還小他一歲的闞娜，兩人相見不相識也是正常。

“他們應該好事將近了吧。”闞婳心不在焉地答道。

末了，忽然反應過來弟弟這是在套自己的話，滿是防備地看了弟弟一眼，“闞栩。”

霍堪許用餐的作一滯，目追過來，“嗯？”

闞婳揮舞起自己的小拳頭，試圖威嚇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打聽。”

“咳咳......”霍堪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舉起一旁的瑪格麗塔邊喝邊笑。

闞婳難得看見弟弟的眼裏出現這麽明顯的笑意，不解，鼓起小小的腮幫子，“幹嘛？”

只可惜底氣實在不足，即便想要出兇狠的表，看起來也像是小貓齜牙。

霍堪許把桌上那杯橙黃橘綠的果推到了闞婳面前。

他穿著印有“Balenciaga”簡約字母的黑短袖，顯得他愈加紅白，眉眼銳雋郁。

的目不自覺地跟著果落到了弟弟實勁瘦的胳膊上，裏側還有一凸起的青筋延向裏，在果玻璃杯暈t過的溢彩線下更加僨張清晰。

霍堪許的眉眼抖落幾分戲謔慵懶的勁兒，揶揄，“不是談的多就是大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