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朵花 “姐姐想怎麽報答我？”……

醫院的急診科人來人往，闞婳也沒待多久。

等到手上的這袋葡萄糖掛完後，就請護士替拔了針頭，一邊摁著手背一邊往醫院的停車場走去。

出門時闞婳被人撞到了肩膀，還是追出來的護士從後扶住了，“沒事吧妹妹？”

接著又把手裏藍紮染的帆布袋遞給闞婳，“你的包忘拿了。”

闞婳認出這是今天早上出門時背的帆布袋。

當時是為了方便攜帶那束繡球花，沒想到過個敏竟然連帆布袋都忘拿了。

“謝謝。”闞婳道謝後轉過，卻發現剛剛那個撞到的中年男人已經不見了。

心裏琢磨著自己開心果過敏的事，倒也沒放在心上。

闞婳行走在人行道上，踩著綠化帶的樹影往醫院的車庫走去。

可就在電火石之間，的耳畔驟然發出了尖銳的聲響，伴隨著周圍人群的尖聲劃破天際。

闞婳只覺得自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蠻橫力道帶得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摔了出去。

手心的疼痛讓腦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識松開了手，“啊！”

闞婳眼看自己就要往前撲摔下去，下意識先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可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反倒是腰間倏然一，闞婳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後面圈住腰後整個撈進了懷裏。

一切都發生得猝不及防，托車瞬間加速的轟鳴似乎猶在耳畔。

機械運作的急遽力道迫使霍堪許抱著闞婳轉了好幾圈才勉強卸了力。

最後闞婳已經完全，直接倒在了霍堪許上。

站定後，霍堪許托著闞婳的腰將人扶起，嗓音微，“站得起來嗎？”

闞婳仍舊驚魂未定，聞聲轉過頭去。

映眼簾的是一雙漆黑邃利、郁斐然的眼。

那個原本說著自己要離開的人居然又回到了醫院。

咚咚，咚咚......

闞婳覺得自己的心髒又跳得好快。

撐著霍堪許的雙臂試圖站起來，聲音還是飄的，“沒事......”

可的膝蓋卻不由自主地瑟了一下。

霍堪許蹲下來，修長有力的手指箍著纖瘦泛腫的膝蓋，“破了，要消毒。”

闞婳原本狀態就不太好，剛從病床上起來，腳底還發著，現在還被人搶了包。

烈日當頭，膝蓋上的傷口又火辣辣地燒了上來，緩了一會兒才回神，聲音細，“沒事，家裏還有碘伏，我回去塗點就沒事了。”

上次去藥店多配了點外傷藥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霍堪許半蹲在前，聞言起眼皮。

“我的包呢？”闞婳驀然想起自己的錢包還在帆布袋裏。

“多虧你剛剛及時松手。”霍堪許看狀態不是很好，趕在一個趔趄坐下前，手輕扶住了的胳膊，“那兩個飛車賊搶了包就跑了。”

要是他們意不在財，那闞婳可就兇多吉了。

“走了？！”闞婳的眼眶霎時紅了，“可是我的錢包還在裏面。”

霍堪許難得嚴肅，蹙起長眉，“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闞婳嗚咽著，再開口時已經帶上了哭腔，“可是...可是裏面還有我和爺爺的合照啊......”

“怎麽辦啊闞栩......”像是繃了許久的弦驟然斷裂，闞婳的腦袋一片混沌，只剩剛才電火石之間的餘驚，連同上的疼痛一起湧來。

闞婳的幾乎沒有力氣支撐住自己，只能靠霍堪許半摟著將抱在懷裏，“他們把我和爺爺的合照搶走了，我、我和爺爺，只、只有那一張合照了......”

孩薄韌纖瘦的隨著噎抖起來，剔的淚珠不住地滾落，就像是一只被雨淋、無家可歸的小貓。

他試著屈起指節替拭去眼下溫涼的淚水，可是孩的眼淚漣漣，本沒有止泛的時候。

霍堪許的掌心很快就濡一片。

他默了片刻，“別哭了，我幫你找回來。”

“真的、真的會有辦法嗎？”闞婳噎著，眼眶紅紅地擡眼他。

地咬著，試圖抑住自己的泣，猶帶病態蒼白的小臉上泛出力竭的酡紅。

霍堪許不自覺地收了手，結上下滾。

“嗯。”

**

是夜月明星靜，蟬噪稀疏。

闞婳醒來的時候周遭沉靜，幾乎能聽見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約的汽船鳴笛聲。

房間裏也只有窗外映照的月，明明如水，澄澈空寂。

頓了兩秒鐘。

闞婳緩緩睜大了眼睛，這是哪兒？

撐著靠枕慢慢坐起，等到眼瞳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後，環顧四周。

這個房間開闊空曠，除了角落裏吊著一張鳥籠椅，就只剩下坐的這張床了。

但窗外的景很好，一整面的大落地窗，只要闞婳一扭頭就可以看到夜中這座城市閃爍的霓虹星河。

如果可見度更高些，甚至可以見遠開闊平坦的江面。

這裏顯然不是崇山疊墅。

闞婳抱著腦袋，只記得自己當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渾上下都酸痛極了，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接著闞婳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溫和明亮的線從來人的後平鋪流溢，一直延到闞婳的跟前。

瞇了瞇眼，門後那抹高挑落拓的影一點點清晰。

“醒了？”年的嗓音在幽靜的環境裏聽起來竟有些奇異的溫。

闞婳點點頭。

霍堪許手打開了房裏的四角燈。

亮朝下，并不刺眼。

他換了一服，白背心外面套著一件藍白細條紋的襯衫短袖，沒有刻意做過造型的頭發地在額頭。

看得闞婳不嘆，果然是男高中生。

真是青春洋溢啊。

“喝藥。”

霍堪許把手裏的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噔”的一聲，震得闞婳霍然回神，一擡眼對上他漆黑恣漫的眸，“姐、姐。”

“這是你的房子嗎？”闞婳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托底，已經習慣忽略他咬詞時的怪氣，轉而擡頭好奇地打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真不知道自己怎麽來的？”霍堪許像是隨口一問。

但他長眉一揚，清雋斐然的眉宇間像是出現了興味的芒。

闞婳面上不顯，扶在杯下的手指忐忑地摳了摳，“...嗯......”

總覺得這個臭小子一出這種表就準沒好事。

“當時你忽然暈倒在我懷裏，怎麽都不醒......”霍堪許一手兜，落拓立的眉骨此刻在影中，了點鋒利，卻依舊英氣人，“那個護士咬死了我是你弟弟，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我把人帶回家...這件事你有什麽頭緒嗎？”

闞婳低頭，弱弱地反駁，“那...那也本來就是事實啊。”

霍堪許的形明顯頓了一下。

輕哼了一聲，點頭，幾乎被氣笑了，“行，行，你說什麽都對。”

眼看著弟弟的耐心似乎已經告罄，闞婳也覺得不管怎樣對方都幫了自己，讓對方敗興而走不太好。

撓了撓臉，主開口，“今天的事，謝謝你。”

“謝我？”霍堪許忽然彎下腰來，眉間落下一片影，那雙勾外翹的眼就這樣匿在昏晦中，直勾勾地盯著，“那姐姐說說，想怎麽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