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朵花 “姐姐，我好像是個男人吧……

“可以給我一個你家的地址嗎？”闞婳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的用心單純些，“我了，想點外賣。”

霍堪許覷了一眼，“醫生說了你有中暑的癥狀，這幾天飲食都要清淡。”

“......”闞婳悻悻回頭，像極了小貓幹壞事被就地正法的模樣，“那你冰箱裏有沒有菜，我自己做一點。”

霍堪許斜倚在門框上，聞言薄白的眼皮微擡，“你還會做菜？”

雖然闞婳基本沒怎麽刀過中餐，但想來應該也不難。

何況還有富的甜品烹飪經驗。

想到這裏，闞婳展了一下手臂，意氣風發地往廚房走去，“試試嘛。”

看著孩興沖沖的背影，霍堪許似笑非笑地踱步在後，“留你吃飯了？”

孩果然腳步一頓。

回頭了眼。

不確定，再一眼。

霍堪許倚在牆角，對上闞婳的目，他眼底是愈加恣睢戲謔的神。

接著闞婳又出了那抹慣有的、討好的、裝傻賣萌但又確實惹人喜歡的笑，“闞栩呀...難道你不想嘗嘗姐姐的手藝嗎？”

讓霍堪許有些幻視站在牆角對手指的司康小貓。

甜甜，香得不行。

霍堪許：“......”

最後闞婳從冰箱裏勉強找出了番茄和幾芹菜，又在牆角看到了順包裝的螃蟹。

闞婳思考了一下，并且提出自己的見解：“螃蟹和柿子*一起做會好吃嗎？”

......？

霍堪許：“...好的。就是只能吃一次。”

“嗯？”

“吃了就走了。”

“......”闞婳撓了撓脖頸。

顯然是沒太聽懂。

霍堪許沉默了一下，“算了，你先放下。”

五分鐘後，在洗菜池沖洗擇菜的霍堪許有些懷疑人生。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同意留下來吃飯。

這時候闞婳忽然從沙發後面探出頭來，“闞栩。”

一雙烏潤清甜的眼瞳寫滿亮晶晶的期待，“我想吃番茄燜面。”

霍堪許撇下眼，語氣卻有些微的咬牙切齒，“知道什麽客隨主便嗎，姐姐？”

闞婳又回了沙發裏。

......

最後的品，站在闞婳的角度來說，和番茄燜面只有原料是相同的。

但是沒事。

在威格蘭有富的沒胃口吃的經驗。

吃到最後連霍堪許都有點不太敢相信了，“真有那麽好吃嗎，姐姐？”

闞婳擡起頭來角，“還行吧。”

一整盆面都吃完了。

要不是那碗面和自己是同出一鍋，霍堪許幾乎都要以為那是什麽人間味了。

酒足飯飽後，闞婳手指下意識點了點桌子，疑問：“對了，既然你平時不怎麽做飯，為什麽廚房用那麽齊全啊？”

霍堪許的作倏而一頓。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慈和藹的面龐。

好多個日夜，他幾乎都快記不清的模樣了。

見弟弟不搭話，闞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走神了？”

霍堪許微怔過後斂下失意，擡眸又是那副邃利恣漫的模樣，“只是有人和我說過，家裏一定要有煙火氣而已。”

“什麽人？”

“一個......”霍堪許說著，目忽然似笑非笑地同闞婳了一下，“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闞婳像是忽然被電了一息，下意識略開了目。

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難道是...前友？

闞婳捧著瓷碗小口小口抿了兩口湯，心裏卻飛快地盤算。

看這小子的模樣，恐怕是對自己的白月前任還念念不忘呢，沒想到這個弟弟還是個用至深的大種。

怪不得之前在阪私立外面遇到那個妹妹的時候，闞婳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好一出白月和朱砂痣的大戲。

雖然可以理解，但闞婳覺得下一次假如再遇到那個妹妹，一定會勸那個妹妹早點放棄闞栩，去尋找真正的人的。

闞婳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前面帶了個“+”號，應該是國際長途電話。

急急忙忙了張紙巾起，去窗邊接電話了。

霍堪許的目原本落在餐桌上那束藍紫的繡球花上，只是小天鵝的應話聲讓他下意識分神。

背對著他，只出小半張瓷白的面龐，片刻過後，輕輕地笑起來，笑容熨帖又幸福。

估計是家人的電話吧。

闞婳在家裏裝好監控後，把鏈接也分給了姑父姑母，這幾天一直三點一線游走在“思遠道”、跆拳道館和家裏，倒也沒太關注監控的事。

結果今天姑父姑母打電話來說，前幾天的監控顯示家裏好像確實進賊了，讓最近別回家，國的書會去報案理。

闞婳應了好，說： “我在闞栩這兒呢。”

聞言，姑父姑母就幹脆讓闞婳在闞栩家多住幾天，家裏多個人也總是安心些。

電話結束後，他們又往闞婳銀行卡裏打了一筆錢，讓缺什麽就自己去買。

“家裏出了點事，你爸媽讓我先暫住在你這兒。”闞婳如實轉述姑父姑母的話。

霍堪許：。？

“你家裏出事了？”

“進賊了，不過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兒…你要是在意的話也可以回家看看。”

闞婳不放過任何能勸弟弟回家的機會。

“...回你的家？”

又在邀請他了。

霍堪許有些無奈，“姐姐，我看起來應該沒那麽八卦吧？”

“什麽你的我的......”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

闞婳小小聲地反駁，餘瞥見弟弟過來後又急忙移開了目。

慫的。

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嘟囔什麽。

霍堪許低眼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闞婳立即睜大了眼睛，“走去哪兒？”

“送你。”霍堪許說著指了指玄關，“出我的家門。”

“可是，可是你爸爸媽媽讓我先住在你家。”闞婳磕磕絆絆地爭取。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答應的你找他們去。”

“可是姑父姑母他們還沒回來...我還不能回去。”

霍堪許有些疑，“家裏沒有其他人？”

其他人？

他說的是之前姑父姑母聘用的保姆？

“只有我一個人了。可是現在家裏進了賊...我還回不去。”闞婳雙手絞在前，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霍堪許一手在腰間，“...他們真讓你住我家？”

闞婳這回不敢吭聲了，只敢點點頭。

真行。

慷他人之慨。

霍堪許把手上剛拎起的紀梵希襯又扔回了沙發上，長兩步邁近了闞婳，轉眼間就把進了進退兩難的夾角。

“姐姐，我好像是個男人吧。”

闞婳幾乎整個人都被籠進了影當中，下意識扶上後的大理巖板，轉間腰口就被上了冰冷的石板。

霍堪許雙手撐在闞婳後的巖板上，年高大的骨架幾乎將整個人錮在懷裏，他漆黑邃利的眼瞳當中昏晦不明，“真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壞事？”

壞事？

闞婳烏潤的眼眸驚訝地睜大。

難道是之前在外面他還對他這個姐姐有幾分敬畏，現在到了他的地盤上，所以就原形畢了？

“我...我......”闞婳還在糾結要不要攤牌。

霍堪許覺得這副憨木訥又慫氣拉的模樣有些好笑，“你什麽你。”

“我練過跆拳道的...不想誤傷你，我們和平相不好嗎？”

格鬥國家一級運員兼散打國家二級運員的霍堪許：“？”

闞婳怯生生地擡眸了眼弟弟，又飛快地垂下眼，“其實原本不想告訴你的...但是如果你不聽爸爸媽媽的話，我也只能用這個辦法讓你聽話。”

兩個人靠得實在太近，霍堪許甚至能夠到隨著清淺張的呼吸而約上他的，的、溫暖的軀。

霍堪許垂下眼，發現小天鵝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纖瘦，秀小巧的瓊鼻下，嫣紅潤的瓣不自覺地忐忑抿起。

t兜裏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往下看，霍堪許猛地松開了闞婳。

後退兩步，他背過劃開了手機屏幕。

[小許總，許董讓您把他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發消息的是霍堪許父親的書。

霍堪許斜飛鬢的長眉微蹙。

當時太急，倒是忘記把他那群書也拉黑名單了。

面無表地把書也加了黑名單後，霍堪許頓了兩秒，又打開黑名單把一個名“許斯迎”的人拉了出來，問他，[那孩你來的？]

[正在開會。]

[周末回來吃飯，順便上外公。]

霍堪許只是掃了眼，心底冷嗤一聲，就又把他放進了黑名單。

接著他又從列表裏找出了個頭像是莫奈睡蓮圖的人。

霍堪許和的對話還停留在半年前。

[堪許，這次侄兒的滿歲宴你就別來了吧，你在大學，請假也不方便。]

隔了一天後，霍堪許回，[好。]

霍堪許只記得，周歲宴後媽媽的朋友圈就更新了一張霍家人的大合照，裏面沒有他，媽媽的邊卻有一個和他幾乎同齡的男生。

他點了贊。

沒過多久他再點進媽媽的朋友圈，就只剩一條灰的單杠了。

霍堪許眉眼淡淡的，神如倦。

[媽，是你讓來我家住的嗎？]

消息發出去的時候，霍堪許有一瞬間的屏息。

對面立時顯示了“對方正在輸中...”

霍堪許微微蜷起手指，漆黑邃利的瞳仁中閃過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堪許你好，我是你費叔叔。你的母親最近不太好，正找了中醫求診，我替你問一下。]

[問過了，你的母親說沒有印象。]

霍堪許沉默了一下，握住手機的手指無意識地起泛白又垂下。

[謝謝。打擾了。]

[【握手】【握手】]

微信又跳出新的好友添加提示，霍堪許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許斯迎書團裏的人。

霍堪許只是乜了一眼，就掃到那人的驗證信息裏有“闞婳”兩個字。

他通過了好友申請，[是你讓來的？]

這些年書團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款款浮現在霍堪許心頭。

他吐出一口濁氣，漆黑深邃的眼瞳中充滿了平靜的麻木。

[別再利用了。]

說完他就徹底拉黑了那個人。

霍堪許轉過頭去，發現闞婳正一瘸一拐在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膝蓋上的傷剛剛結了痂，活還不是很方便，只能屈著一條一蹦一蹦地收揀茶幾上的藥品，小布袋背在肩上，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

窗外烏雲籠聚，分明應該是一天當中最晴朗的時候，天卻漸漸沉了下來，玻璃上綻開幾朵飛來的雨珠。

闞婳察覺到霍堪許沉沉的注視後，擡起頭來揚出一抹溫吞的笑，“想想好像也是有點給你添麻煩了，我還是出去住吧。”

霍堪許：“......”

草。

更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