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朵花 “要不要我，替你出氣？”……

闞婳回過神, 猛然發現霍堪許指尖就停在的耳後，掌心幾乎虛虛地捧住了的半邊臉頰。

點漆一般的瞳仁當中視線極侵略，帶著探究的審視, 勾過的脖頸時, 卻像幾乎要將整個人從服中剝離出來。

闞婳嚇得直接手想要推開他, 手掌無意識攥上霍堪許肩膀上的料，接著整個人都撞了出去。

霍堪許沒想到會突然這麽破釜沉舟地撞了上來, 猝不及防被往後推倒在地，倒地的瞬間雙手卻下意識護上了闞婳的腰。

分明被推倒在地了, 連同肩膀都被闞婳死死地摁住, 霍堪許的神卻仍舊從容。

原本垂在霍堪許眉宇間的碎發此刻往後倒去, 發型松散, 結微仰, 原本恣意散漫的神在暗折他的眼瞳時仿佛帶著些予取予求的縱容......

闞婳下意識咽了咽, 這幅樣子看上去倒更讓人覺得...秀可餐了。

只是霍堪許漆黑的瞳仁輕慢地自下往上掃來，目從闞婳的影一點點描摹到那截勾著口罩的。

明明被推倒的是霍堪許，可他從容的姿態和興味的目卻讓闞婳覺得自己才是被剝繭的那個。

闞婳的軍訓服上箍著三指寬的纖維腰帶，即便扣到最後一格也仍留有空餘。

此刻張極了，注意力高度集中, 毫沒有發覺到原本撐在腰際的大手微微蜷曲，兩手指慢慢嵌進了的腰帶當中。

闞婳直起子剛想走，一陣難以對抗的力道忽然勾著的腰又塌了下來。

“唔。”

闞婳被迫雙膝跪在霍堪許的腰側，臂肘堪堪撐在他的頭上方。

兩人的視線在近乎凝滯的空氣中終于直直相。

那雙似笑非笑的邃利眼眸此刻離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闞婳幾乎能夠看到他眼中映出怎樣一個驚慌失措的自己。

闞婳的掌心霎時了一片, “你幹什麽？”

“推了我，一聲不吭地就想跑？”

“......”

闞婳言又止，總覺得霍堪許這是惡人先告狀, 腦海裏一時之間堵了許多想說的，但到嚨裏憋了又憋，最後只憋出一句：“...對不起。”

就是輸在太講道理、太有素質，原本那點底氣被霍堪許這麽輕飄飄的一說霎時煙消雲散了。

霍堪許倏地笑了，“這話聽得還算順耳。”

闞婳：“......”

太混蛋了......

“要不要我幫你？”霍堪許忽然問。

闞婳疑，聲音細細地反問：“幫我？”

霍堪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不知道在想什麽，霍堪許微微吸過一口氣，沉眼揚眉，眉宇間寫滿攻擊的鋒銳，但他看向闞婳的眼裏卻又含著淺淡的笑，像是帶著t某種縱容，“幫小口罩，出氣。”

原來他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關到這裏的。

闞婳眼眶一熱，原本心底那點被強下去的委屈再度蔓生出來，重新倍似的滋長。

趁著闞婳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霍堪許微微撐起了半個子。

遠遠去，就像是闞婳慢慢坐到了他腰間，雙屈在腰側，耷拉的小腦袋看起來又像洩氣又像委屈。

“怎麽樣？”霍堪許此刻的語氣微，帶著蠱的意味，“都這麽誠懇了——”

他聲音輕了下來，混著低笑，“小口罩給個面子，摘個口罩唄。”

闞婳本想矢口拒絕，可忽然想到了的三個室友。

以岳帥盛的小肚腸，今天被拒絕過後接下來指不定還會怎麽整，的三個室友又那樣耿直，萬一岳帥盛連同他們也一起報複了......

闞婳略有躊躇，霍堪許也不急，等答複的時間裏，他慢條斯理地撚開了闞婳的皮帶，有一搭沒一搭的卷著，像是對，對的東西，都不釋手。

就在這時，敞亮的一嗓子忽然從門外傳來——“開門！”

悶悶的捶門聲斷斷續續地接上，“有人在裏面嗎？有的話應個聲，我們給你開門。”

闞婳如蒙大赦，急急忙忙地從霍堪許上起來，揚聲應道：“在的，有人在！”

霍堪許的眸一路目送著闞婳頭也不回地往門口奔去。

這就跑了？

真行。

出息。

門外幾人等了又等，見裏面遲遲沒人出來，桑曉氣沉丹田，“闞”字剛出口就被一路飛奔而來的闞婳捂住了。

齊竹悅和胡樂然齊齊圍了上來。

“婳婳你沒事吧？”

“我們在教那兒等了又等，看你一直沒來就猜你會不會出事了。”

闞婳氣籲籲，還沉浸在剛剛險些被桑曉暴份的後怕當中，聞言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沒事，幸好有你們。”

齊竹悅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闞婳松散的腰，“闞婳，你的腰帶呢？”

申大的軍訓服量裁，幾乎每個人都是按著尺碼來的，子有松帶，是以制服外的腰帶只起到束方便、提振面貌的作用。

桑曉疑，探頭往裏面去，“要不要去裏面找找？”

闞婳一聽急忙推著桑曉往外走去，“沒事沒事，我過會兒再去後勤領一條就是了，裏面的空氣好嗆人，你還是別進去了吧。”

......

闞婳下午在教的示意下沒有去倉庫。

回到連隊後，不知道是不是闞婳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隔壁連似乎一直有雙眼睛在看著。

如果沒覺錯。

那雙眼睛應該姓霍。

闞婳惴惴不安——難道是他認出了自己嗎？

不可能吧。

明明僞裝得那麽完。

中途原地休息時，闞婳看到球場圍網的另一側有好幾個教聚在一起，七八舌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討論要怎麽練他們這群可憐的新生。

闞婳手裏抱著憨態可掬的大肚水杯，轉剛想離開，一眼就瞥見人群當中那個拔廝稱的影。

他的段實在太過出衆，皮冷白，即便只是懶散地著兜，鍍在他上也像是自帶了一層氛圍，只是前的口袋......

好眼。

闞婳瞇了瞇眼，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霍堪許前的口袋上居然夾著自己的發夾。

為了方便散熱，闞婳軍訓以來一直紮的都是雙馬尾麻花辮，只是訓練的時候脖頸總是有碎發黏連著汗水，闞婳沒辦法，就找了幾個發夾應急。

那個發夾是闞婳最喜歡的。

上午被支使去整理地下倉庫的時候，闞婳唯恐忙起來弄丟了它，特意把它取下來扣到了腰帶上。

闞婳忽然想起那條落荒而逃時，被“棄車保帥”的腰帶。

“......”

此刻那枚發夾就夾在霍堪許的膛前，在的照下微微折過炫目的彩，他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走了兩步，就像是佩戴著什麽勳章，惹得其他教路過都多看了幾眼。

也有不學生注意到了霍堪許上那突然出現的、堪稱高調的、極其心的發夾。

“霍教是有朋友了嗎？”

“不會吧...沒聽說過啊。”

“但是他前夾著淡藍的MiuMiu發夾，總不能是他自己喜歡吧。”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比前段時間的小皮筋宣誓主權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一種低調的高調...誰懂我的意思？”

“我懂...185漢帥哥，前卻夾著這麽可的小發夾，不敢想他有多喜歡自己的朋友。”

有人扼腕豔羨，“沒想到霍教長了張一口氣能談八百個朋友的臉，結果居然這麽純專一，好反差好寵......”

闞婳被邊其他同學的話討論得冷汗都流下來了。

不、不會吧。

不至于......

闞婳的心髒莫名跳快了幾拍，又轉念想到，霍堪許這一下指不定是想刺激自馬甲......

得鎮定些。

但不管怎麽說，這麽做讓也太下不來臺了...！

下午的訓練，闞婳全程專心致志，控制著自己絕不往隔壁十連多一眼。

或許現在闞婳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至霍堪許不是他們十連的助教。

否則真是天都要塌了。

到了晚飯時間，十四連率先放飯，胡樂然去食堂三樓替2074的其他人占了一桌位置。

幾個人到三樓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胡樂然在和其他幾個生說些什麽，神時而忿忿時而悲切。

“樂樂你怎麽了？”桑曉子直，向來有事直問，“我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有什麽心事嗎？”

“唉，別提了。”胡樂然托著腮，筷子下的塊都碎八瓣了還沒口，“我同班同學剛跟我說了個小道消息，據說是男朋友親耳從教那兒聽來的，保真，我都要碎了。”

闞婳捧著碗剛吃完一塊牛排，又就著喝了一大口冰鎮酸梅湯，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嚼嚼嚼，含糊不清地開口道：“樂樂先吃吧，今天F+的牛排做得好香呀。”

“沒胃口。”胡樂然睇了眼無憂無慮的闞婳，順便把自己碗裏的塊倒給了，“喜歡就多吃點。”

看給孩子的。

“謝謝樂樂。”

“到底怎麽了......”桑曉和齊竹悅對視了一眼，“你懶被教發現了？”

“不是......”

如果可以，胡樂然寧願壞消息是自己被教罰去跑圈。

最後胡樂然頂不住桑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毅力，懨懨地和盤托出：“其實是我們連的助教。”

桑曉頓時來了神，“怎麽，他有朋友了？”

原本埋頭幹飯的闞婳聽到這裏，腮幫子嚼的頻率都慢了下來。

胡樂然搖頭，“那倒不是。”

闞婳默默捧起桑曉的百香果抿了一口，假裝不經意地豎起了耳朵。

“那是怎麽了，總不能是他喜歡男的吧？”

齊竹悅腦清奇，“他倒是也沒否認過。”

“哎呀你們想哪兒去了。”眼見著桑曉和齊竹悅一唱一和越猜越離譜，胡樂然也不打啞謎了，直截道：“是我們連的霍教要調任了。”

聽到這裏，闞婳松了口氣。

調任而已嘛，又不是什麽大事。

桑曉好奇，“他要調去哪兒？”

闞婳的氣兒還沒勻，就聽得胡樂然開口道：“十連。”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沒錯，就是你們十連。”

自己的失敗固然難，可朋友們的功更令揪心。

說完胡樂然心痛地捶了錘桌子，“我快碎了。”

闞婳：“......”

頓時覺得碗裏的牛飯不香了。

齊竹悅和桑曉都忙著安胡樂然。

但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另一個小孩也悄悄地碎掉了。

闞婳再也不會管老天了，它本沒管過自己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