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都縱容著他，經常為他的前途碎心。

“你朋友那車廠辛苦不辛苦，以后阿奉畢業了直接去，就不用愁工作了，讓你朋友多多關照。”夜晚，李青關起房門和林中敏講話。

“放心吧，肯定能進的。”林中敏不耐煩在床上翻了個，“你還嘆什麼氣啊。”

“阿奉總要家立業。”李青靜靜開口，“現在這況，樂意搭理他的小姑娘都沒有。不過大不了就按你之前說的，還是得讓林雨......”

“睡什麼，聽見了沒，你之前自己說的，敢反悔我跟你沒完。”

李青氣不過抓了兩下林中敏的后背。

“還有，你讓讀什麼書啊，要是真考上大學了，阿奉還得等好幾年......”

林雨從噩夢里醒來的那個黃昏，坐在窗邊，注銷了網絡社平臺的賬號。

出租屋的窗臺很低，人高，一踮腳就坐上去。

林雨平時很喜歡這麼坐在窗臺邊吹風。

特別是洗完頭洗完澡，半開的窗戶吹來夏天的風，吹開漉漉的黑發，出一只白的耳機。上白子上的水漬暈染開。

有好幾回兒，祁司北出門路過房間，余無意中會瞥見房間里坐在窗臺邊上聽歌的人。

好幾聲都不搭理，意識到本沒聽見的人會低頭走進來，站在面前。

林雨閉上眼沉醉聽著歌，總覺有個高大的影子擋住了線。困地一睜眼，就看見那個站在自己前面的人。

嚇了一跳，馬上手忙腳摘下耳機。

“怎麼了。”的呼吸急促無措。坐在高高的窗臺上，才剛好和他那深邃的目在同一平面。

“林雨，下來。”

祁司北抱著手，彎下近，表嚴肅。

“掉下樓去了怎麼辦。”

晴天的老巷子里草木茂盛，馬路外傳來灑水車的歌聲。

在悠揚的夕昏黃里，能飄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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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了法學系最后一門期末考試，在暑假假期之前，是程譯野找定的MV拍攝時間。

臨開拍前，四樓教室里站滿了工作人員，打師，攝像老師。程譯野握著幾疊薄薄的分鏡頭腳本，站在黑板前低頭跟人家通。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有這麼幾分較真，跟幾個工作人員想法上似乎還起了分歧。

“你很張？”周沉走到走廊邊上，微微側過頭，“看你待這十分鐘了，在想什麼。”

有點恍惚。程譯野大導演力求真實，不知道從哪借來的校服，白襯衫，黑百褶，襯得人很高挑。

風吹過蔥綠的校園梧桐，吹過長廊上站著的人纖瘦的肩膀，有一瞬間真的分不清今夕何夕。

還停留在十六七歲的夏天嗎。

“我從來都沒有演過戲。”支吾過去。

“你們高中沒有戲劇社團什麼的嗎，你漂亮的，社團也不來挖你？”周沉轉過頭笑。

他跟程譯野讀的是一線城市的國際高中，什麼課外活都見過，以為也是來自這樣的學校。

林雨沒回答他，只是笑了笑。

“你想看我高中的照片嗎。”

手機的亮度調到最大，點開相冊。舊調的照片里，教室桌椅上堆滿了書，坐在自己桌前側過，上的校服拉鏈一不茍拉著，正在低頭整理書包。邊同桌宋嘉善跟竊竊私語。

時間顯示的是2017年，6月。高三高考結束的那一天。

那個時候臉上還是的，沒有現在這麼冷冽的骨。眼神也很怯。

周沉看著那張三年前的照片，又盯著半晌，說不出話來。變了很多很多。

青春期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繭，不風到窒息。每個曾經是別人青春故事里的甲乙丙丁的路人，要相信們最后會變最耀眼的蝴蝶。

宋嘉善如今在隔壁市上大學，立志做一名好醫生。朋友圈的穿風格到總讓林雨刷到的時候，對不太上記憶里那個人的臉。后來想想，又有什麼好驚訝的，們早就都不是青的十八歲了。

曾經高中年級段的大群從畢業之后那一天開始，就沉寂了好幾年。

“你那個時候也好看的。”周沉接過的手機，細細看了一眼那張舊照片。

“過去了。”林雨看出他的真誠，“那個時候我看見誰都很羨慕。羨慕學習績好的，羨慕長得漂亮的，羨慕有爸爸媽媽的......”

“普通人的青春，不都是這樣的嗎，永遠在仰別人。”自嘲一笑。

那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是晚自習開始前一個人趴在杭南高中教學樓的欄桿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

夕一點點往西邊走，十六歲的林雨上的慢慢變影，火紅的落日余暉，落在天井里的嬉笑打鬧的學生們上。

跟誰都不怎麼講話，不是大家背地里會議論紛紛的壞學生，也不是人人羨慕的年級前十。不上不下，最要命。

想，也許會一直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黑暗里。

隨便了。

“周沉，人呢，進來看一下這個鏡頭俯拍好看還是怎麼樣。”程譯野一臉焦慮，沖出教室找人。

周沉應了一聲，走進了片場。只剩一個人繼續待在長廊上，意識到自己好像絮絮叨叨說了太多話。

風吹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雨敏銳察覺到那扇沉重門后的樓道里好像有聲音。像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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