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寧拿上包包和檔案袋，乘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

的小甲殼蟲被夾在一輛大塊頭的越野和商務車中間，顯得格外小。

秦亦寧的視線轉了一圈，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青時常用的幾臺車都停在了這邊，印象中剛開始這邊的車庫只有的車。

這樣想著突然意識到，不是車子，沈青時住在這邊的頻率也高了。

從前非周三和周六的時間他幾乎不在這邊住，現在幾乎每天都在這邊。

秦亦寧聳了下肩，研究這些也沒什麼意義，畢竟馬上要從這邊搬走了。

解鎖了自己的小車，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當的手重新握著方向盤把車子開出車庫，那種自己掌握人生的覺重新回來了。

秦亦寧牽了下角，腦海中剛剛醞釀起來的失落緒，迅速消失殆盡。

果然還是一個只自己的利己主義者。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與其困在取悅他人的泥沼里，不如取悅自己來的簡單。

車子一路駛出清水灣，右拐并城市高架，一個小時左右便到達了沈家大宅。

老太太很正式的約在茶室見了面，這也是秦亦寧第一次來這間古古香的茶室。

一整面墻的茶餅，把偌大房間熏染出了幾分端肅古雅的氣度，讓人心神俱靜。

除了老太太以外，周薇和吳勝男也在房間里，周薇還破天荒的起跟秦亦寧打招呼：“亦寧來了，坐吧。”

秦亦寧在老太太對面的紅木椅子上落了座，手邊便被布了一盞太平猴魁，清香四溢。

這種尊貴的驗，似乎還是第一次。

秦亦寧沒客氣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副枝大葉的模樣。

察覺到對面老太太投過來的，略帶了幾分譴責的視線，秦亦寧笑笑。

“您是想說我牛嚼牡丹？事實上這個太平猴魁與我而言，同其他的綠茶沒什麼分別。”

“你知道這是太平猴魁，說明你還是了解的。”老太太慢條斯的品了口茶：“你只是不屑于裝了。”

秦亦寧笑。

確實是這樣。

承認是一個虛偽且擅長八面玲瓏的人，如果愿意，可以把所有人都哄得高高興興。

但今天不想演，只想看對方破防。

第27章

老太太給周薇遞了個眼神，周薇只得先開口：“亦寧，你應該還記得，你和阿時結婚之初就是因為你的八字。”

秦亦寧點頭，示意了解。

周薇便接著說道：“最近青時各方面都不太順暢，頻繁的之災，東郊的一個項目丟了一大半，事業方面也遭了一定程度的侵害。”

頓了一頓，眼神中略有幾分猶豫，片刻才繼續道：“慎重起見我們重新找大師批過八字，確實是有更適合阿時的人選。”

秦亦寧冷靜的看著周薇，眼睛里明明寫著對沈青時的關切，話里話外也是為了沈青時好，但此刻秦亦寧卻只覺諷刺。

“沈青時在你們眼里究竟是什麼？他擁有獨立的個嗎？還是說他只是維持沈耀集團和沈家榮耀的工？所以你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犧牲他的婚姻？”

秦亦寧很有緒如此波的時候，連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本來只打算瀟灑的丟下協議就離開的。

茶室里的三人更是齊齊愣住，尤其沒見過這一面的吳勝男，覺下都要被驚掉了。

片刻，秦亦寧長舒了一口氣，聲音緩和幾分：“其實我寧愿你們換種說法，比如你們覺得沈青時到年紀了，需要穩定下來，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一切歸結到所謂的八字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周薇表復雜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沈老太太的茶杯重重的擱在臺面上：“沈家的家事還容不得你一個外人置喙。”

秦亦寧涼笑：“是，在您眼里，我自始至終都是外人，確實沒有資格說這些，但我把沈青時當朋友，我是站在他的立場才多說了幾句。”

終于跟上思路的吳勝男冷哼了一聲：“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不就是為了多要點錢嗎，說吧，想要多。”

昂了昂下，一副高傲的模樣：“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我們沈家的律師團隊可不是吃素的。”

秦亦寧連眼神都懶得分給，把手中的檔案袋遞給了周薇：“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字了，等沈青時回來隨時可以去辦手續。”

話畢沒有多說廢話的打算，起準備離開。

沒刷到存在的吳勝男喊住：“你等等，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協議里藏了什麼貓膩。”

不由分說的搶過檔案袋，拿出離婚協議草草看了一遍。

末了臉有些掛不住。

這份離婚協議很簡單，簡單到可以總結為一句話：“秦亦寧凈出戶”。

通篇的條款沒有任何財產補償方面的約定，秦亦寧簽了字的那一刻，就可以提著自己的行李痛快。

看吳勝男臉復雜，周薇也拿過協議掃了兩眼，旋即臉上也添了幾分意外：“合范圍的補償，我們是可以接的。”

“不需要。結婚之初沈青時已經給過了。”秦亦寧語氣平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你答應的這麼痛快，難道對阿時一點都沒有嗎？”吳勝男大聲追問道。

的話音落下，老太太和周薇齊齊瞪了一眼，老太太甚至有些后悔讓參與進來。

今天這場會面，不管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心有靈犀，幾個人都沒有把“”這兩個字擺到明面上。

說的只是利益，是權衡，是決定。

不是們沒想到這一層，而是本就不能提到這一層。

其他時候暫且不論，端午小長假期間，所有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沈青時和秦亦寧之間，即便沒有深厚的，也有忽略不掉的曖昧和好。

在這樣的前提。下，沈家人非要拆散兩人，在道德層面就站不住腳。

們刻意回避了這一層，秦亦寧也沒有往那方面提，可偏偏這個吳勝男非要點破。

“閉！喝你的茶！”老太太難得發了怒。

吳勝男被嚇了一個激靈，抿了抿，只能坐下，同時心里卻一萬個不忿。

不明白為什麼素來溫的秦亦寧變了子，也不明白為什麼素來強的老太太也收斂了脾氣，就連素來高傲的周薇都好似對秦亦寧青眼有加。

秦亦寧并沒有多說什麼，朝老太太點了下頭，轉離開。

周薇把手里的協議遞給了老太太：“媽，我去送一下。”

老太太頷首：“去吧。”

周薇在廊下追上了秦亦寧：“亦寧，無論如何今天謝謝你，謝謝你過來這一趟。”

秦亦寧站定，角噙笑：“其實你是想謝謝我幫沈青時說的那幾句話吧。”

就像周薇看不懂秦亦寧，秦亦寧同時也看不懂周薇，但今天終于在上窺探到了一些，作為豪門兒媳的個中無奈。

或許也不愿意，讓沈青時接這種被八字捆綁的婚姻，但面對強倔強的沈老太太，或許是沒有余力反抗，也或者是選擇了逆來順。

就像或許也不想領養沈曼曼，卻被迫接了一樣。

周薇眉眼間對秦亦寧的欣賞又增了幾分，笑了笑：“老太太子倔。”

“但你是沈青時的媽媽。”秦亦寧強調：“他也只有你這一個媽媽。”

周薇眉心一，心頭乍然升起復雜的緒，洶涌著席卷而來，似是有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引得了上的披肩。

秦亦寧能看懂周薇的無奈，但并不代表接這種無奈。

而從來也不是一個良善的人，自然也不介意在這種時候點破的心思。

就當回敬這段時間以來的冷漠和矜傲。

“所以你和阿時之間真的沒有嗎？”周薇又問了一句，眉眼間終于有了些為母親的擔憂。

“還重要嗎。”秦亦寧看著：“還是說，你擔心沈青時對我有不會同意離婚？”

周薇也說不清楚，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似乎已經不的控制。

又或者早就習慣了這種，被老太太推著走的覺。

反正完全可以置事外，把一切給老太太，畢竟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只不過剛才秦亦寧的話到了，讓終于萌生出了那麼一點掙扎，這才問出了那句話。

似是看出了的緒，秦亦寧笑著一句：“反正對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也永遠不會排在我生命中的第一位。”

從包里掏出一張卡片遞了過去：“這是半甜時的VIP卡，憑卡片進店不預約限制，目前也不過送出了15張，您是第16位。”

周薇接過了那張卡，沉思片刻：“半甜時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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