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跳六下 躲什麽

崔浩還沉浸在自己的哭戲裏，突然被中斷愣了一瞬。到大老板超低氣，模糊了過程只說：“溫書勸完我們就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江雪朝冷哼道：“崔組長這樣又不知道人去哪兒了，好像把杯子扔地上劃傷了溫書，又讓溫書自己打掃碎片的不是你一樣！”

覷著前男人臉一沉，崔浩嚇得臉都白了，“你胡說什麽你！許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許宥景冷眼瞥向隋見聞，“公司裏都是一群什麽東西？”

隋見聞馬上懂他的意思：“我知道怎麽理了。”

男人已快步離開，隋見聞重新坐下，打斷崔浩預說的話：“自覺點，去人事把工資領了，大家都面。”

“許總，我——”

“誰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那位和新來這位關系不一般，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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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你上次說請蘇老師幫忙的東西我這趟蘇州出差幫你拿到了，我先替你看了，特別重工！你要送的那位長輩肯定會喜歡的。”

衛生間裏，洗手臺手機正在外放。

是閨陸渺渺打來的。

溫淮把紙巾丟進垃圾桶，“謝謝你渺渺，等你明晚回來請你吃好吃的。”

“這可是你說的呦，正巧今晚我也給你準備了個大驚喜。”

聽出聲音空靈，又問：“你在哪兒呢，怎麽還有水聲。”

溫淮正要說自己在衛生間，後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看到洗手池外的漬尖起來：“怎麽這麽多啊？”

“......”

和生解釋完，又好不容易安住陸渺渺，那邊無奈嘆了口氣：“你這工作什麽時候還包含理員工糾紛了，你們老板不管事啊？”

溫淮扔掉最後一張紙，勾了勾：“都是意外，是我運氣不好——”

“呸呸呸！我們淮寶運氣天下第一好好不好！”

陸渺渺還讓也呸呸呸，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溫淮照做，心裏是暖的。

和閨分隔兩地，兩人許久沒有見面。上次見還是父親葬禮，急匆匆從外地請假回來，陪一起應付喪儀。

“我跟你說小艾，雖然叔叔走了，但你還有我，你要是無聊了想家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永遠都在，爺爺那天還讓你去家裏吃飯呢，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你的人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個媽一樣冷！”

“我到現在還難以接，竟然會有母親會對親生兒說‘跟你沾邊的人都被克死’這種話，迷信也得有個度好吧！”

陸渺渺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好似自己的母親對多好。

溫淮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便結束了對話。看了眼手臂上醒目的劃痕，拿手機給何緒文發消息。

邊打字邊往外走，剛拐到門口到前的影。溫淮擡頭，對上早就等在那裏的許宥景，一啞。

許宥景掃過白皙手臂上猙獰的紅疤痕，兀地勾：“英雄主義上，這次的戰利品又是什麽？玻璃碎片？”

溫淮馬上垂眸，鼻尖被尖酸的語氣沖得有些發苦。忍著緒，盡量把嗓音放得平穩：“抱歉許總，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是不小心。”他低沉的目下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書，我又怎麽相信的工作能力？”

倏地擡頭，對上他視線時怵了下，卻還是不卑不：“這次是我運氣不好，意外之使。許總，現在我已經調整好狀態，保證不會耽誤工作進度的！”

運氣不好麽。

許宥景想起衛生間的對話，張了張還沒出聲，蔣函從後的方向跑過來。

他看到溫淮愣了下，等在後聽從吩咐。

白晝的燈打在兩人的臉上，照見了溫淮的倔強和許宥景的冷冽。他們相對而立，明明氣氛算不上好，可蔣函卻莫名覺得這一幕很養眼，像是在拍偶像劇男主誤會的橋段。

“帶路。”他出聲打斷，臉算不上好。

蔣函向解釋：“太太，請您帶我們去總裁辦公室可以嗎？”

溫淮看了眼已經背過的許宥景，擡手引路：“這邊請。”

電梯上行，一路沉默。

到達頂樓，許宥景走在前面，溫淮和蔣函跟在後面。

說是帶路，可許宥景并沒有給機會，全程快步走在前面，溫淮跟不上。

許是看太吃力，蔣函悄悄提醒：“太太，許總那麽說并不是真的讓您引路，他——”

“蔣函。”

男人頭都沒回。

蔣函馬上道：“是，許總。”

修長筆的影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語氣不善：“在公司怎麽，用我教你？”

蔣函下意識看了眼溫淮，點頭：“抱歉許總，我知道了。”

三人之間一時沉默，溫淮垂下眼只盯著他皮鞋的鞋尖。

他果然是不喜歡他們的關系公開。

原本打算私下和蔣函說說，讓他不要那麽稱呼，以免給他帶來麻煩。

現在許宥景幫忙，也省得再說。

明明是件好事，可溫淮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許宥景凝視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人，蹙眉。

這不是順了在會議室的意思，不應該高興麽，怎麽還垂著頭，一副來給他吊唁的悲痛神？

“許總？”

蔣函覷著鬧別扭的兩人，適時提醒。

許宥景收回視線，按下門把手，吩咐：“去拿藥箱來。”

“好的。”

溫淮想等他關上門再走，腳跟還沒，又聽他的聲音落在頭頂。

“溫淮，進來。”

擡眼時，門口不見他的影，只剩即將合上的門。

溫淮擡手按在把手上，掌心接到金屬殘留的餘溫，指尖蜷了下，又很快握住，進屋，關上門。

“許總，我......”

他隨手一指沙發：“坐那兒。”

門被敲響，是許宥景開的門。

他拿了藥箱走過來，放在溫淮面前的茶幾：“自己能理麽？”

“我理過了的許總。”

察覺目偏移，順著看向自己又冒出的手臂：“......”

男人環臂倚靠著沙發，下一揚：“不是能照顧好自己，做給我看。”

溫淮看向藥箱，咬：“......是。”

被他這麽盯著，作有些機械。

拿出碘附和紗布，又想起沒拿棉簽，再次打開藥箱時磕了下，馬上察覺面前男人不耐的呼吸。

著頭皮把棉簽拿出來，撕開的時候又拖了後。

拿的這包，廠家正好沒做虛線......

試了幾下沒撕開，頭頂被影投下，指尖及的溫熱讓一愣，隨即那包棉簽到了許宥景手裏。

也是神奇，費勁撕不開的，在他骨修長的手中輕而易舉就被打開。

看得出神間，許宥景已經掰開碘附棉簽拉過的手臂。

“許總......”

溫淮整顆心蹦跳，甚至都不敢看他。

也正因如此，忽略了難得強勢的某人，因生疏拿反了的棉簽。

許宥景倒是好整以暇，蹲在前，指尖一轉就把棉簽轉正，單手握著手臂的力道未松。

“等著。”

“......”

辦公室寬敞明亮，是溫淮進來過許多次的地方。卻是唯一一次，坐在中心沙發上。

周圍靜悄悄的，無疑也將他們之間的一點作悄然放大。當然，還有溫淮如鼓般轟鳴的心跳。

因為職業習慣，坐在沙發的邊緣，一雙長因為男人蹲下的作收起，卻還是會不經意到他的西裝面料。

有些慶幸，今天穿的是長款牛仔，卻不是西裝短......

許宥景個子很高，他蹲下來也比坐在沙發的溫淮矮不了多。他認真拭著手臂的傷口，不經意間仍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

他指尖有些涼，三手指握著的腕骨下兩寸，指腹合的位置正在急劇升溫。

似如火正在吞噬著冷人的冰。

指腹往上一挪，按在脈搏之上。

溫淮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長而翹的睫輕，悄悄松了口氣。

卻并沒有什麽用。

兩人離得近，近到能輕易聞到他上的香氣，近到能將一顰一息都收耳中。

怕他能聽到不規律的心跳，溫淮想離遠點，再遠點。

“嘶。”

一聲來不及收的倒吸涼氣讓低頭看去，對上許宥景責怪的眸時，垂眸：“抱歉。”

“躲什麽？”他確實不耐煩。

明明都那麽輕了，還一直躲，沒收住力才......他緩道：“是疼，能不能忍？”

視線相撞，很快移開。溫淮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另一只手收：“能的，麻煩許總了。”

及查重率極高的那個稱呼，許宥景眉心不爽，想說什麽卻沒說，將最後一棉簽丟進垃圾桶，撤離開。

“謝謝許總。”

溫淮看著包紮細致的紗布上還有個蝴蝶結，暫時將他誤會自己工作能力的事拋之腦後。

面上的笑意還未收，就見他凝眸自己：“不去參加壽宴，是因為你媽說的話？”

笑意僵在臉上，沒想到許宥景竟然在衛生間外都聽到了。

沒說話，算是默認。

許宥景將袖子挽下來，漫不經心的，“不信這些。”

溫淮抿著，“但寧可信其有......”

他一針見：“要是寧信其有也不會同意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