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跳七下 “別再誤會”

我娶你......

溫淮心底描摹著這三個字，手指握。

許宥景不知道想得什麽，以為還固執己見，遂道：“去不去你自己考量，改變主意和我說。”

溫淮應下來，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

蔣函出現在門口。

及沙發前的人，他只道：“許總，您讓我查的事查清楚了。”

溫淮見狀告辭，走前頓住，“許總，李副總今晚飛機落地北城，他問您，今晚的飯局您要參加嗎？”

巔峰除了董事長主理人隋岑山，其下還有兩位副總，一位是兒子隋見聞，還有一位便是李啓。

李啓向來圓，從不參與父子倆對礦業開采的爭執，兩頭附和著做濫好人。

許宥景點頭：“還有其他的等會兒彙總給蔣函。”

“好的。”

蔣函讓開位，等到離開才關門進來，把適才的來龍去脈講清，末了還不忘附上一句：“許總，您真的誤會太太了。”

倚靠著黑金辦公桌的男人擡眼看來，眸子微瞇：“真要我教你怎麽？”

蔣函很快低頭：“不用，我真的記住了許總。”

他一雙修長長疊著，看了眼時間，道：“你去告訴隋見聞，樓下的事他全權理，理不好就跟著一起，我不介意多審理一份辭呈。”

蔣函：“好的。”

轉離開，又聽他說：“既然你忙別的事，等下讓溫淮彙總好直接來辦公室。”

-

“溫姐，你要的客戶資料都在這裏了。”董晨遞來文件，還有一份合同，“這份合同焦書拿來的，說是小隋總刻意吩咐要給許總的。”

“好，等我弄完一起拿過去。”溫淮正在把手裏的表格收尾。

董晨確認總裁辦其他人沒注意這裏，湊近問：“文件我翻了下，竟然是加大能源開采的新發建議，這可是隋總在時嚴令止的。小隋總這時候把這份文件拿出來是什麽意思？”

聞言，溫淮注意力落在那份藍文件夾。

巔峰前是靠礦業才有了資本，後來被許氏收購合并後，又第一時間順應了國家條例和政府補進軍新能源領域，才有了現在在行業不可撼的地位。

所以隋岑山格外重視對于能源開采的力度，嚴格執行政府政策。在位多年也不曾有過因開采過度造的損失。現下他剛離開，他的兒子便馬上提議......溫淮將這份文件放在最上面。

半個小時前，蔣函過來告訴彙總好直接向許總彙報，與之一起的，還有郵箱多出的調職信息。

溫淮略掃了眼，技部大換。除了元老工程師佟震源不變，江雪朝還在，名單裏另外幾位涉事組長和管理都有相應理。公司沒有因早上的不愉快將涉事員解聘封口，還給予了被盜竊人員的賠償和應得的獎勵。

不過，有一位孟汀的人，空降為技部新任部長。

聽說是許宥景親自安排的，即刻上任。

這就說明，新任總裁一來就把公司重要的技部門整個調換，甚至給自己人安排了個一人之下的位置。一時間，有人猜，空缺的技部總監的職位也會是許宥景的人，群裏熱鬧非常。

董晨實時轉播，但溫淮卻無心去聽。

敲定好最後的符號，做了檢查，無誤後抱起文件夾敲響會議室的門。

“進。”

簡練、冷淡、疏離。

溫淮深呼了口氣，直了腰背，開門進。

將文件放在桌子上，後退一步，語調微快：“許總，這些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最上面的藍文件夾是小隋總送來的，他說希您親自過目。”

四下靜謐，收音後，只有筆尖劃過A4紙的聲響。

鼻頭一，溫淮擡手了下，心道不好。

北城今日的氣溫再次高達三十五度以上，急預進落地窗的日被半降下的百葉窗隔絕開來，中央空調的冷氣圍繞著，更是不遑多讓地遍布整座CBD大大小小的角落。

溫淮向隋岑山彙報工作習慣站在左邊，因為這裏正好能避免冷風直吹。可今天站定在那裏時，鼻一的悉立馬讓意識到，許宥景調了天花板的出風口。

指尖很快撚了下鼻翼，正了神彙報接下來的容。最後補充：

“以上便是隋總所有未完行程。另外，昨日恒源集團的周總書打來電話詢問是否有時間見面，我們這邊還沒有回複。”

許宥景把手裏的文件合上，去拿下一份：“這事給蔣函。”

“好的。”

溫淮抱起已經簽完的文件，正要說“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還沒張開，悉的預兆讓再也來不及鼻翼。

三聲噴嚏在的位置打響，堵塞的異也終于得到短暫的舒緩。

注意到投來的視線，溫淮尷尬地放下擋在面前的手，下意識就要抱歉，被許宥景打斷。

“冒了？”

“不是。”他的視線太過直白，溫淮只得道，“是鼻炎。”

他很快意識到什麽，擡眼看了眼出風口。

“滴。”

放下手裏的遙控，他把紙巾盒往前一推：“下次這種況早點說。”

“我知道了許總，非常抱歉。”

溫淮沒打算老板的紙，此時窘迫只想讓快點逃離他的視野。

想著說完告辭的話就走，豈料這次話才剛到邊，桌前的手機震開來。

是許宥景的。

他看了眼備注，對溫淮道：“先等一下。”

抱著文件：“好的。”

指腹及屏幕前，他又看來。

注意到他的視線，溫淮一愣，以為他有事吩咐，迎著視線聽著。

四目相對，時間在震中流逝。

幾秒後，沒人先撤開作。

忽地，他氣笑了，看來的目有些無語。

還來不及欣賞俊容，就聽他無奈道：“去坐著等，那邊冷氣。”

意識到他剛才就是讓去沙發那邊，沒理解到，還......還傻愣愣地和他對視——

想通的後恨不得開地鑽進去。

到底犯了什麽天條，才會在許宥景面前窘態百出！

後的人收回視線，從屜裏拿出個盒子，才接通電話。

“景哥你怎麽才接？”對面的人抱怨，“還以為你去西伯利亞了。”

許宥景：“什麽事？”

“害，南迪這貨忘不了前友唄。不知從哪兒聽說他前友今晚回來，說什麽今晚都要在布斯汀組局，把認識的都來，讓前友沒朋友玩，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

“當然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給景哥你上任慶祝嘛，怎麽樣，來不來？”

筆尖利落地簽下名字，他道：“我晚上還有事。”

“那等你事兒完唄，他們哪次不是聚到淩晨。”

“阿嚏！”

耳邊一靜，許宥景和沙發上的人對視，接著——

一下。

又一下。

......

一連七下。

“......抱歉。”

任憑溫淮再怎麽裝得氣定神閑，在這種況下也沒臉見人。借著鼻涕的作捂著臉，當剛才的事沒發生。

電話那邊的郗冠半天才敢出聲：“什麽況？景哥，你現在不應該在上班麽，怎麽還有個人？”

許宥景從那雙在外面的紅了的耳朵收回視線，冷不丁開口：“過來。”

郗冠：？

溫淮沒聽見。

他無奈起，拿過盒子，繞過辦公桌站在沙發前。

“人節禮。”

溫淮擡起頭，不解：“昨天不是給了？”

“給的。”他言簡意賅，把盒子放在懷裏文件夾裏，讓開位置，“走吧。”

門被關上，聽沒聽完整的郗冠發現新大陸：“景哥，你談了？”

許宥景沒想到他能聽見：“聽？”

“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忘了我還在就旁若無人調好吧。”

男人蹙了下眉，對方又道：“還人節禮，好心呀。”

又想起他這麽神，恍然道：“上班時間送禮，你跟你員工談啊？”

“郗冠。”

不帶一縱容地打斷。

郗冠意識到自己玩笑開過了，噤了聲。

許宥景目落在坐過的沙發。

“今天被誤會了一次。”

“別再誤會。”

-

溫淮回到工位，心口還跳個不停。擡手按上去，覺再不能習慣，怕是早晚會猝死。

必須快點適應許宥景是老板這件事。

視線落在文件上的盒子。那方錦盒裏面是一對珍珠耳釘，許完全按照喜好買的。拿出手機找到許發去信息謝，對方應該在忙還沒回。

溫淮還沒從適才的窘迫裏沒完全回神，機械地將文件規整好，中途又去檢查了會議室的空調和打印機的紙張，最後才回到工位。

注意到桌上有杯茶，問董晨：“這是？”

董晨擡頭哦了聲，“是技部的江雪朝送來的，說是今天的事謝謝你，祝你人節快樂。”

又打了個噴嚏，董晨關心道：“溫姐，你這鼻炎好像又嚴重了，今晚的酒局幸好沒有你。”

停了停，道：“蔣特助晚上有事，我替他。”

董晨一愣：“為啥？”

溫淮把自己剛剛路過茶水間，聽到蔣函和友打電話，被責怪人節晚上還有應酬的事說出來。道：“反正我晚上沒什麽事。”

“我靠！溫姐你也太好了吧，怎麽沒再多出一個你。何書來跟我換的時候我本來是不樂意的，誰他給我帶了吃的。”越說聲越小，他開始替溫淮打抱不平，“溫姐你這麽好的人都沒對象，憑什麽他們有啊，世界太不公平了。”

溫淮撓撓鼻尖：“別抱怨了，快把幾位老總的喜好背下來，晚上別出錯。”

“哦哦！”

-

晚上飯局，許宥景看見溫淮意外。

他知道蔣函換班，沒想到竟是和溫淮換。沒說什麽，一行人前往餐廳。

是家五星級酒店，由今晚飯局東企業所組局。這次飯局主要是就不久即將召開的有關能源利用和開采建議峰會所設。

東、恒源和巔峰在北城均為礦業領域的龍頭企業，三家三足鼎立，把持著最優先的産業資源，同樣的，三位老總的意向也影響著下面小企業的意向。

今晚的飯局可以說是至關重要，北城所有有頭有臉的礦業領域的老板都到。

但東所提供的名單上，并沒有恒源集團的名字。

“您好，這邊為您引路。”服務員走在最前面，後三人跟他踏電梯。

“謝謝。”

幾人來的路上，溫淮正在把各位公司間的關系梳理給許宥景聽。被服務生打斷前，注意到許宥景似是有話要說，便對服務員道：“不用帶路了，辛苦你。”

“好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服務員離開，電梯門合上。

一寸空間，許宥景站在最前，溫淮和董晨分別站在他後，屏息凝視著不斷上升的數字。

溫淮繼續：“東企業的明總明震連，去年不惜降低一個點的能源出售底價，最終拿下了EF五年的能源代理權，公司獲得了幾千億收益，票也因此連漲兩周。但，這個項目，之前一直是恒源在跟蹤的項目。”

許宥景似是有印象：“所以今晚獨缺恒源，原因在此。”

溫淮提醒：“三家之中，巔峰保持中立，明總一直有意向拉攏隋總都沒得到回應。小隋總接手的一月裏，兩人來往頻繁。”

“李啓呢？”

“李副總大多時間都在出差。”

許宥景冷笑：“他倒是會躲。”

幾人到達包廂，圓桌之上竟是座無虛席，他們是最後到的。

“終于把你們給盼來了。”主位的男人笑瞇瞇地迎過來，“許總，好久不見啊。”

溫淮剛小聲提醒份的話戛然而止。

不知道許宥景和東的明震連認識，瓣一抿，跟在後面。

許宥景停住腳：“我們見過？”

尾音上挑，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在座的都能聽見。

空氣有一瞬凝固，就連溫淮都忍不住擡眼瞧他，舌一。又打量明震連的臉。

就算再在商場混得如魚得水，現下被當衆拆臺，明震連的面上也掛不住，不過很快恢複正常，笑呵呵的：“貴人多忘事。你小時候見過我，現在不記得很正常。現在你接手了巔峰，咱們兩家又關系親，以後來往的機會更多，不急于一時。”

此話一出，凝固的氣氛有所緩和。溫淮注意到李啓已經起，似是要過來。

他剛擡腳，又停下。

因為他聽到許宥景又不高不低來了句：“那是久。”

屋徹底死寂。

衆人一愣，默默對視。

心道這是個難啃的刺頭，千萬別得罪了。

“哈哈哈，明總記真好，許總這邊請。”

李啓不敢去看明震連的臉，忙上前介紹自己，又趕拉開椅子讓他們坐下。

“我們許總還是很期待和大家見面的，這不今天剛就職聽說晚上有飯局立馬來了，都不需要別人代勞的！”李啓端起酒杯，熱絡道：“今天我們來晚了，我先代表巔峰集團自罰三杯！”

三杯酒下肚，氣氛有所緩和。

酒菜陸續上桌，大家執杯執筷，很快忘記了開局曲。飯局進程一半，有人暗將話題往峰會上引，還有兩撥意見不同，險些爭起來。還是最後明震連開口緩和，借機詢問李啓的意思。

許宥景全程沒發表意見，他也是今晚第一次接這位許氏集團的掌權人，更是不敢輕舉，只得將混稀泥貫徹到底，混到最後明震連瞪他好幾眼，他只當沒看見。

後來又有人嘗試開口，奈何都被明震連岔開。有眼力見地將話題引向最近圈裏的八卦。

“怎麽沒看見晨曦科技的人來，之前不都是陳總那個贅的婿出席這種場合嗎？”

“你說周堯？算了吧，靠贅上位才小有就，又和自己的書搞到一起，婚出軌被當場抓包，他還有臉來嗎？”

此話一出，桌上出鄙夷嘲笑的神，紛紛附和。

溫淮倒水的手一晃，杯中水落在的手背。不過沒人在意的小舉，把水壺放在一邊坐好，才發現餐盤旁多了兩張餐巾紙。

順著，看向手的主人。

許宥景正漫不經心地看向別。

收回目，溫淮輕聲說了句謝謝，也不管他聽沒聽到，拿紙去了那滴水。

眼見接近尾聲，明震連瞥了眼這邊，終按捺不住端起酒杯：“來，許總，我敬您一杯。”

注意這邊，桌上衆人心照不宣放下手裏的事。

只見，年輕男人拿起面前的酒杯，輕輕一，杯中紅酒便被玩弄在掌心。修長的手指骨十足，不過托舉著，肆意散漫流出的高不可攀，竟是將高腳杯也襯得那麽冷淡。

和過來的杯子輕，他啓，說了今晚的第三句話：“明總客氣。”

見況有緩和，明震連忙展開話題。雖全程許宥景都是傾聽的那一方，偶爾發出簡單的單音節，但明震連毫沒印象，甚至喝了許多酒。

鋪墊得差不多，他步正題：“對峰會，不知道許總有何想法？”

許宥景不答反問：“明總的意思呢？”

他擺手：“我的意思許總清楚，畢竟唯利是圖在我看來不是貶義，是褒義。”

男人手腕一轉，打量著杯中紅酒，沒應聲。

明震連了然，這是自己誠意不夠：“我可以和許總打包票，今晚在座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許總大可以放心跟我說說心裏話，保證沒有不相幹的人知曉。”

他湊近些，低聲音：“你三舅舅和我非常要好。你接手巔峰他和我過底，不然今晚我不會請你來。”

“只要你在會上同意繼續開采，將來獲利我會讓五個百分點給巔峰，如何？”

許宥景低垂著眸子沒應聲，似是在考慮。

溫淮到手機一震，手腕被輕點了下。一旁的李啓示意看手機。

屏幕上，他發來消息：[許總和你們過底沒有？]

溫淮回：[許總沒有和我們。]

李啓：[那許總有沒有安排和恒源的見面？]

溫淮：[許總讓蔣函理，沒讓我手。]

這是要瞞著？

李啓覷著年輕男人的側臉。

他原以為，許宥景代替隋見聞參加飯局是站在繼續開采這邊。可剛上來那兩句懟又像是來砸場子的，現下又調轉態度，明顯願意談的架勢，一時間竟看不他到底要做什麽。

“吱——”

幾人看向震的手機。

許宥景拿過手機，看也沒看，“先失陪。”

隨後也不等人回答，信步往外走。

衆人：“......”

見服務生合上厚重的大門，安靜一瞬的包廂響起竊竊私語：

“許氏縱然有權有勢，但他怎麽也是後輩，竟然這麽目中無人！實在狂妄！”

“畢竟人家有實力有背景，年紀輕輕獨挑大梁，三年把許氏尾企業帶到行業前三。這高給你，你估計都得嘚瑟地坐我頭頂拉屎。”

“......”

走廊。

“快了。”

許宥景掛斷電話，正要離開，聽到溫淮的名字，頓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