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跳二十八下 “乖”

溫淮進他的眼睛裏, 莫名心安。

點了點頭。

...

餐桌之上，溫淮和許宥景并排坐在一側，對面是郗冠和南迪。

郗冠調小料多調了一碗, 問他們誰要。南迪和許宥景都不用, 于是他看向溫淮, 正要問, 被許宥景擋回去。

他道：“你嫂子不吃香菜。”

郗冠只能自己留下：“好吧。”

溫淮睫一抖。

沸騰的火鍋底料香氣四溢，牛和丸子浮現上來, 他們紛紛筷, 只有溫淮慢了半拍。

那句“你嫂子”說得太過自然，自然知道這是在外人面前的一個簡易稱呼, 但聽到還是仍忍不住微微分神。

但更令怔愣的，是許宥景確實真切了解的口味。

在他們只一起吃過兩次飯的基礎上，他就已幾乎全部掌握。

不僅對照顧，察力也是那麽敏銳。

他對都尚且如此，對喜歡的人一定更溫千倍百倍。

可惜。

對此便很滿足了。

但好像為許宥景沒做過什麽。

于是, 溫淮顧忌著他們在，大著膽子將夾到的第一筷牛放到許宥景碗裏。

卻不想, 兩人的手腕在空中相遇。

他也夾了第一筷牛給。

還有牛丸和蔬菜。

他記得的習慣, 第一筷喜歡夾蔬菜。

許宥景明顯一愣，隨即眼尾下，將那些都放在的空碗裏：“放心吃吧，我沒用過。”

“謝謝。”

不甘心就這麽收回手，手放進他的碗裏，迎著微詫的目，道：“你也放心吃，我也沒用過。”

溫淮正在為自己的大膽竊喜, 不想下一秒，聽到許宥景淡聲道：

“用過也沒關系。”

手一抖，險些沒拿得住筷子。

好在，對面兩個像是極了，埋頭苦吃，沒人注意到。

稍稍松了口氣，吃下牛時，沒有控制地揚起角。

很好吃。

幾筷下肚，郗冠那的前後背的勁兒終于下去。他出空來，閑聊：“景哥，你們怎麽也不在家裏擺上結婚照，什麽照片都沒有，哪兒像剛結婚的樣子。”

溫淮放慢咀嚼的作，聽到許宥景說：“掛也不掛這兒。”

郗冠：“那你掛哪兒？掛臥室自己看啊？”

“怎麽。”許宥景睨他，“你有意見？”

“嘿嘿嘿，沒有沒有。你們的結婚照掛哪兒掛哪兒。”郗冠把涮好的牛丸夾出來兩塊，接著說，“前兩天去遲哥家，也沒有結婚照，我就問嘛，結果你猜怎麽著。”

溫淮看來，郗冠自問自答：“遲哥他們兒沒拍結婚照！自然沒東西擺，你們比他們好多了。”

“......”

“......”

一個分神，辣味直沖溫淮的鼻腔。

面前遞來張紙，接過時也來不及說謝謝。

“咳咳！”

後背一沉，隨後是許宥景關切的話語落在耳畔。

“好點了嗎？”

最猛烈的那陣過去，溫淮想回應但因為間幹，張了張又閉上。堵塞的鼻子也因為辣味沖劑疏通，眼眶裏被嗆出來的眼淚還未幹。

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許宥景又送來杯水，溫淮接過來就喝。

“怎麽樣？”

“好多了。”

許宥景收回手，又了張紙給，視線落在微微紅腫的角。

別開視線，“有水。”

“謝謝。”

做完這一切，許宥景起離開，再回來時，手裏多了瓶冰鎮飲料。

他擰開倒在溫淮的杯子裏，“含在裏能緩解。”

溫淮點頭，“謝謝。”

目睹所有的郗冠：“景哥，我們的呢？”

許宥景瞥他一眼，“不會自己拿。”

郗冠：“......”

你剛剛可不是這樣對嫂子的。

他沒話找話：“嫂子不能吃辣？”

溫淮還沒來得及張口，許宥景已經替回答：“能。”

看向他。

對面南迪和郗冠心裏也有詫異。

他們從小和許宥景一起長大，許宥景的脾氣子自然是了解。

多說一句都懶得的主兒。什麽時候見他如此心照顧一個人，更別說了解對方喜好什麽的。

這才和溫淮結婚多久就這麽上心，想必是真了心思。

莫名被喂了一把狗糧的兩人默默筷。

溫淮不適終于緩解，想起剛剛的話題，問道：“遲哥是？”

郗冠張，許宥景已經開口：“顧況遲。他比我們領證晚幾個月。”

溫淮有些意外：“他竟然結婚了？”

想起往事，他勾：“我知道的時候也和你一樣。”

對面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皆是迷茫。

南迪問：“什麽意思？你們兩個說得我們怎麽聽不懂。嫂子真認識遲哥？”

許宥景：“還認識喬眠和老謝。”

聽到他說出那個名字，溫淮磕絆了下，隨後才解釋：“高中的時候顧學長收到書被主任抓住，因為找不到誰寫的，所以他被要求寫檢討，在升旗儀式的時候在全校師生面前朗讀。”

郗冠：“然後呢？”

許宥景補上：“他在結尾的時候寫，他不喜歡生，以後更不會結婚，不然出門被車撞死。單到現在。”

郗冠和南迪再次對視，沉默。

溫淮察覺不對，問：“怎麽了？”

“景哥當時不在國不知道。”郗冠只覺得細思極恐，“遲哥領證第二天就出車禍了。”

許宥景、溫淮：“......”

“因為沒什麽大傷，住院沒兩天就出院了，就沒和你說。”

南迪想到什麽，問溫淮：“你遲哥學長？你跟他們不是一屆的嗎？”

“不是的，我當時上初中，我爸爸是他們高中老師。常去辦公室寫作業，聽說的。”

南迪：“沒想到你還比我們小。你比景哥小幾屆？”

“小兩屆。”

他很激：“既如此，你高中是北附的，是初中直升的吧？那你認不——”

郗冠打岔：“誒誒，你查戶口麽。”

許宥景也看來，南迪有些氣短，音量都小了些：“我就是問問，我有個朋友嫂子可能認識，初高中也是北城附高中的。”

郗冠拆穿他：“得了吧，你朋友哪有我不認識的，你怎麽不問我？”

一時語塞，南迪有苦難言。

但這表落在許宥景眼裏又是另一層意思。

察覺到淩厲的目，南迪心一橫，拍桌站起來。

“景哥，有酒嗎！”

“......”

幾杯啤酒下肚，南迪面紅潤起來。

他看著溫淮，吞吞吐吐：“嫂子，實不相瞞，這事除了邊的人沒幾個人知道，我告訴你別告訴別人。我初跟你一屆，我們分手後把我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所以想問問你，認不認識，如果認識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最近過得怎麽樣。”

溫淮自然沒意見：“你說吧，我看看認不認識。”

“好，那我說了，我初是......嗝——”

“哎我去！南迪你吃啥了這麽臭！”郗冠大起來，“這子酒味，我真不了了！你幹嘛朝我這邊打！！”

南迪：“你也喝不就好了。”

他轉向對面兩個人：“阿景，嫂子，陪我喝點吧，別就我自己喝。”

郗冠知道他什麽德行，躲開他的手：“嫂子你不知道，他跟他前友分分合合的，分手也是對方提的。本來還好，最近知道人家回北城，這心又熱起來，聯系不上人家就整天酗酒。嫂子你別見怪。”

“沒事。”

溫淮雖然沒談過，但知道失是什麽覺。再加上南迪表太過可憐，沒辦法，拿了罐啤酒，還沒打開就被許宥景拿走。

以為他不讓他喝，下一秒，就見他拉開拉環，倒在的杯子裏。

雖然只有一點點。

剩下的，都倒進他的杯子裏。

許宥景還顧及著上次的事，對道：“意思一下得了。”

點頭，“好。”

南迪本就是一人飲酒醉，現下見溫淮也拿起酒杯，擡手就去，“嫂子，cheers！”

“幹杯。”

許宥景倒得太，溫淮只了瓣。

無奈看向邊的人，還沒說話，就見他拿起他的杯子，杯口抵著的，酒水從他的掌心緩慢流進的掌心。

微微重的重量也讓掌心的秤砣傾斜。

覺得，得在許宥景面前糾正形象。

“其實我酒量不差。”

許宥景挑眉，剛要說話，又聽略有心虛道：“只是喝多了會斷片。”

他很有耐心，“幾杯算多。”

溫淮估算著：“啤酒六罐，紅酒三大滿杯吧。”

稍稍詫異，許宥景又問：“那天......”

“那天喝了十一二罐吧，我記不太清了。”溫淮笑起來，“也是借酒消愁。”

還想說些什麽，許宥景電話響來。

看了眼備注，他神一斂，沒避著他們接起來，說了句“好”掛斷，問溫淮：“有個會，你跟他們先吃？”

點頭。

許宥景起前把自己沒的那杯酒推到面前，“最多兩瓶，行不行？”

有一點頭。

以許宥景的視角，溫淮仰頭注視著他，模樣認真。那雙清澈的瞳孔裏，只倒映了他一個人的影。

這種覺就像，他擺放在櫥櫃第一格的最喜的那枚針。每次離開都戴在口，而這次，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將它留下。

對面還有兩個那麽不靠譜的。

想說些什麽，又怕覺得限制。索，許宥景擡手，在的發頂輕了下。

“乖。”

他撤離開，影消失在電梯口。溫淮握著那杯酒，覺還沒喝就醉了。

“嫂子？”

看向南迪，“怎麽了？”

“認識嗎？”南迪已經喝到意識模糊，東倒西歪。

郗冠嫌棄地扶著他，替他將剛剛的話補充完整：“他說他前友陸渺渺，問嫂子你認識不？”

溫淮蹙起眉：“哪個'陸'，哪個‘渺’？”

南迪搶答：“中國大陸的'陸'，非常偉大的'渺'！”

郗冠氣笑了：“你有病啊，非常偉大哪有渺？”

他正要和溫淮解釋，卻見神有異。

-“我溫淮，你什麽？”

-“我陸渺渺！'陸'是中國大陸的'陸'，'渺'是非常偉大的'渺'！”

-“非常偉大哪有'渺'？”

-“那咋啦，難道非要我說渺小的'渺'嗎？我才不要！我就要非常偉大的'渺'！”

兒時記憶湧現腦海，溫淮看著面前喝得爛醉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知道陸渺渺有過一位談了許多年的男朋友，只是兩人大學不是一，沒見過他什麽樣，只知道稱呼他“小弟弟”。

原來是“小迪迪”嗎。

聽陸渺渺後來談起他來盡是憾。

常說，如果他們兩個的家庭能匹配點，說不準能去民政局領個紅本本。盡管婚姻的盡頭都是一樣，但願意去試試，只因為對象是他。

但事實哪有如果。

兩人分手後，陸渺渺便專心投事業，幾年沒再過。不提，溫淮也沒主問。

誰沒有一個不願被人提及的人呢。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就是南迪。

道：“你還喜歡？”

南迪都趴下了，聞言又擡起頭：“不喜歡。”

溫淮臉不好：“那你問——”幹嘛。

“我。”

“......”

溫淮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時都震得桌面震了震。

斂著眉，質問他：“你們分手多久了？”

“三年。”

“三年，就沒想著去找複合？”

“找了，不願意。”

“為什麽不願意？”

“我不知道。”

溫淮張了張，最後只閉上，拉開一瓶啤酒。

陸渺渺當初分手到北城來找過一次，那天哭得多難還歷歷在目。拉著溫淮說著他們之間的種種，從黑夜說到黎明。

整整一個周末，都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周一一到，恢複如常，好似那個喝得爛醉的不是。

從那之後，溫淮便沒在口中聽過他的名字。

雖然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麽分手，但約猜測，估計是家世門第，或是男方父母阻撓。

瞧南迪的模樣，他應該不知道這些，或者是猜錯了。

可不論如何，溫淮都不打算多。

南迪似是清明了些，握著溫淮喝酒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們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校的，認識嗎？”

咽下苦的酒水，搖頭：“抱歉。”

手腕的力道松懈，南迪希破滅，自顧自給自己倒酒。

反觀溫淮，也是一言不發、面容嚴肅地喝悶酒。

眼見要喝第三罐，清醒地郗冠提醒：“嫂子，你這都第三罐了。”

“沒事，不會醉的。”

他試圖轉移的注意力，“嫂子，我最近剛盤下一間酒吧，我看你喜歡喝酒的，改天你上朋友來我這兒，我給你清場。”

溫淮道謝，沒有猶豫地把易拉罐遞到邊。

郗冠：“......”

看了眼時間，他只能去拿南迪的酒杯：“別喝了，這麽晚了咱們該走了。”

南迪不給他，兩個人爭起來。溫淮拿著手機，想給陸渺渺發消息，但又不知道發什麽，最後只能鎖屏。

那邊郗冠好不容易奪下南迪的酒杯，攬著他起和溫淮告辭。

“嫂子，南迪喝多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溫淮還沒醉，聞言起送他們。

原本郗冠以為說沒醉只是逞能，但見步伐穩重、也沒半分醉意，放下心，離開前還是叮囑：“你也別喝了嫂子，今天真是讓你見笑了，南迪平常不這樣，就是聽到你也是北城附中才會失態，非常抱歉。”

溫淮扯出笑：“沒關系。”

送走兩人，偌大的餐廳只剩溫淮一人。

走到桌邊坐下，眼前一切有些重影，好在意識還很清醒，記得許宥景的囑咐，沒多喝。

拿起筷子，一個人吃著冷掉的火鍋。

-

許宥景提前離開會議是在半個小時後。

他從樓上下來直奔餐廳，忽略了在沙發裏的溫淮。

發現餐廳空無一人才折去找，也是這時，看到郗冠四十分鐘前的留言：

[景哥，南迪喝醉了我們先走了。嫂子好歹喝了酒，你別讓一個人在下面太久。]

放下手機，他看到了蜷在沙發上的人。

快步走過去，才發現溫淮閉著眼睛，但睡得很不安穩，眉心蹙著，手裏還攥著抱枕的流穗。

許宥景蹲下來，輕拍的肩頭，“溫淮？”

沒有反應。

于是，他手握住的手腕，想把抱枕從手裏拿開。奈何抓得實在太。

無奈，他只能俯，將和抱枕一起抱起來往樓上走。

一路上，溫淮不吵不鬧，酒品很好。

倒是乖。

只是的臉著他的口，溫熱過單薄的衛灼燒著，讓他無法忽視懷裏的人。

盡管如此，許宥景還是穩穩抱著走了三層樓的臺階，推開門，將安穩放在床上。

將被子拉好，他想下樓去萍姨過來給洗子。剛起，睡的人睜開眼。

溫淮這一覺睡得很不好。

夢到許多快要忘的不好的事，直到夢到許宥景。

夢到他要走。

所以被驚醒，睜開了眼。

許宥景果然要走。

被發現了。

笑起來，可是沉重的眼皮使瞧不清他的表。

以為他在生氣，溫淮主揭短：“我就喝了三罐。”

許宥景沒聽清，重新俯：“你說什麽？”

清晰的，真實的，不同于夢裏的任何聲音。

溫淮重新睜開眼，對上那雙深邃的瞳孔。

他離好近。

口中幹，吞咽著。許宥景以為又說話了，低子湊得更近。

“要喝水嗎？”

搖頭，卻是盯著他。

許宥景不太懂，蹙起眉，嗓音卻是溫：“你要什麽？”

要什麽......

視線下移，溫淮盯著那張薄，某個早就埋下的大膽想法破土而出。

生出的綠藤蔓頃刻間敝如大廈般纏繞著的理智，滋養著那點膽子變大，再變大。

直到。

溫淮手，拉住他的領口，用力。

仰頭，上他的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