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跳四十七下 想抱他

公司一個陸之學就夠他防備的, 今天又冒出來個董晨。

他到底沒發現，他們眼這麽好的。

許宥景在十字路口停下，“巔峰往年有沒有給員工安排什麽福利？”

溫淮想了想, “漲工資年終獎算嗎？”

他更些：“對單員工的。”

“有的, 對單員工租房出行都有補。”

他搖頭, 只覺得難以兩全。

不過比起他們, 他現在更應該思考晚上吃什麽。

車子馬上駛出中山路，許宥景問, “想吃什麽？”

“嗯......”溫淮有點為難。

這算是兩人知道對方彼此心意後的第一次晚飯, 很期待。但手機那邊的陸渺渺，不忍心拒絕。

只得先道：“我好朋友剛和我說遇到前男友了。”

許宥景想到南迪下午, 問：“也放不下？”

溫淮沒注意那個“也”，“你記得上次南迪和郗冠來家裏那次嗎？”

“嗯。”他補充，“說喝三罐就三罐那次，記得。”

溫淮：“......”

“南迪當時問我認不認識他朋友，我說不認識, 其實我騙了他。”

許宥景意識到什麽。

溫淮的聲音響起：“我不僅認識，還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唯一的好朋友。”

在南迪追問時瞞真實況, 也是為了保護朋友。當時南迪表現出來的狀態，實在溫淮無法認為他是一個理智的人。

許宥景可以理解。

話落，溫淮的手機振起來。

看到備注，道：“是渺渺。”

隨後接起來，那邊的聲音也清晰落在車。

“這個時間你在加班嗎，還是在回家的路上呢。”

溫淮如實道：“我剛下班，你現在在哪兒？”

“在我們家東北口那條街的西餐廳。老地方，你懂的。”

正要詢問許宥景, 溫淮轉頭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導航點了下，最終目的地顯示的就是那家西餐廳。

見溫淮似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許宥景沖挑眉，小聲道：“我都OK。”

可能因為他嗓子還是啞著，戴著口罩聲音有些悶。突兀的男聲清楚地落在聽筒對面，陸渺渺的耳朵裏。

先是愣了下，才恍然：“你那個暴發戶老公在你旁邊啊！”隨後緒down下去，“那你是不是不能來了？”

“你等我。”導航顯示十二分鐘，溫淮同步過去。

“嗚嗚，艾寶還得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是見忘友的那種人！雖然無意打擾了你們二人世界，但由此能看出你老公人還是不錯滴！你回去可以給予獎勵，閨批了！”

“咳咳！”溫淮手忙腳地已讀回，“好的好的，那你在那兒等我，我馬上。”

切斷電話，溫淮也不知道許宥景聽沒聽到。秉持著不說就能蒙混過關，很自然地道歉。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放鴿子了。”

“沒關系。”他車速很慢，“地址對嗎。”

“對。”

“嗯。”

到車速明顯的提升，溫淮著窗外夜景，心中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許宥景想的是另一件事：“你朋友對南迪還不放不下？”

“放下了。”很肯定。

許宥景不懂：“那......”

溫淮知道他想問什麽。

既然陸渺渺已經放下前男友，此刻也不是因重逢前任往事重提、心裏難過，為什麽還要找這個閨求安。

溫淮言簡意賅、簡明扼要地概括：“剛分的時候渺渺難過了很久，但兩人之間的問題擺在那裏，不會因為傷心難過就改變什麽。渺渺格灑，拿得起放得下，所以為數不多的幾次想談了，或者在共同好友那裏聽說他的消息，都會拉著我去這家西餐廳。”

“這家西餐廳有什麽故事？”

“算有吧。可能渺渺覺得這是家附近唯一有腔調的，進去了莫名讓人不自覺端著態言辭。每當有想哭的沖時，想想周圍人的目，就能忍住了，也不那麽難過了。”

許宥景片刻才道：“是比南迪灑。”

他將下午的事一并說給聽，“下次見到也不用說。”

他說的，是陸渺渺是閨的事不用告訴南迪。

溫淮點點頭，但有想到婚禮，雙方終歸還是要見面的，到時候——

意識到自己思緒跑偏，慌地移開眼，卻在玻璃反瞧見許宥景。

口罩遮去他一半的臉，側面看，高的鼻梁被半截遮擋，其他埋在口罩之下。

盡管如此，那線條流暢拔，普通的口罩也裹不住立的五，廓分明。

及他的消瘦，溫淮垂下眼。

他前些日子工作連軸轉都沒時間休息，上午還發燒接近四十度，去醫院吊水的間隙才堪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下午又開了那麽久的會，現在就連晚飯都沒吃上，還要折返送。

靜謐中，忽然開口：“要不我打車去吧。你先回家吃飯，把藥吃了，別又反複。”

許宥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溫淮心裏沒底，正要再解釋，旁傳來悶悶的一聲疑問。

“不是說獎勵嗎。”

一愣。

車子緩緩停下，開車的人看過來，眸底亮：“我不想要這個獎勵。”

“......”

正值晚高峰。

絡繹不絕的車從旁駛過，過路的行人自行接班，挽手笑語的微笑聲音從車窗外進來。

毫無防備及他眼底暴出的，溫淮一時頭腦發熱，忽然就很想抱抱他。

“許宥景......”

“逗你的。”他及時收住話題，車鎖落下，他幫溫淮解開安全帶，“別喝酒。”

“嗯。”溫淮拉門的手沒用力，轉過去看他。

許宥景還保持著看來的姿勢：“怎麽了？”

到底沒把“不用等我”說出來，只道：“路上小心。”

說完也不等許宥景說話，手上用力，推開門，下車。

一氣呵。

似逃般，甚至都沒有回頭再看那輛黑的車子一眼。

溫淮知道，在害怕。

害怕他說好。

私心希許宥景能等，可轉念一想，什麽時候結束還是個未知數，何況他還生著病。

所以這個想法剛冒頭就被扼殺。許宥景又不傻，自然不會這麽做，那句“不用等我”也了自作多的玩笑。

興許是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出稽的一面，又不願面對這樣自私的自己，溫淮倉皇離開。直到西餐廳的門合上，才意識到這一路的獨角戲有多麽可笑。

單方面的暗變雙向奔赴，于被的占據主權，溫淮的心態還沒有轉變，反而陷兩難。

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在方面實在糟糕。

服務員在前引領，溫淮看到了陸渺渺。

“渺渺。”

陸渺渺本在走神，聞言看來，眸子裏的悲傷還沒來得及收回。

“好快。”笑了笑，面恢複如常，“看看想吃啥。”

溫淮接過菜單，“還點之前那些？”

“行呀。”陸渺渺來的時間就把菜單看了遍，沒上什麽新菜品，“再點份甜品吧，你要嗎？”

“好。”

把菜單給服務員，陸渺渺拿過手機給看。

溫淮看著屏幕上的公衆號，還沒往下翻：“這是你做的？”

“你看這張。”

放大那張合影，屏幕中央的人的臉左右非常不對稱。

觀著溫淮的臉，陸渺渺道：“我最近把之前荒廢的公衆號重新拿出來了。剛登上，就看梅院長的福利院周一發的拉到投資商的文章。本來不想點進去的，但我也想看看現在什麽樣，這一看，你瞧的臉。”

“左臉比右臉腫這麽多，是得罪什麽人了被人打了嗎，還是上火啊？”

梅院長是陸渺渺對溫淮母親的稱呼。

“不知道。”

溫淮回想起上次見面還好好的。

陸渺渺看沒什麽反應，把手機拿回來，打算結束這個話題：“管呢，總之肯定很難，自作孽不可活！”

“怎麽樣，和你老公相。”指著溫淮手腕的表，壞笑，“哥們兒又金幣了。”

“要我說你現在這樣就好的。又結婚了，老公也舍得給你花錢，還經常出差不在家。雖然陪伴了點，但好在舍得給你花錢呀，我——”

“渺渺。”溫淮不忍打斷。

“嗯？”

抿著。

兩人多年閨，溫淮自然知道陸渺渺開心難過是什麽模樣。從坐下開始，說的都不是自己的事，分明是在刻意回避某個話題。

溫淮嘆了口氣，“實在難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陸渺渺總是收起笑來，腰背也塌下去，“也不是難，就是......”

說不出來是怎麽樣的覺，總之口悶悶的，也沒有興致，老是走神，想了很多和他之前的事。

就像——

“就像曾經丟了很喜歡的某個東西，突然找回來了。你下意識歡喜之後，又發現不需要了，但舍不得曾經的喜歡。”

陸渺渺小聲驚呼，“你別說，還真是，你怎麽知道的？”

“我還不了解你嗎。之前很喜歡的一個手機殼碎了，想再買一個，結果店鋪都下架了。換了好幾個都和第一個手不一樣，到現在機。”

陸渺渺心一虛，“我不是不用你買的那個，是我用了兩天，還是喜歡機。”

溫淮倒是沒糾結這點小事，只問：“你還喜歡南迪嗎？”

對面的人一頓，認真想了想，搖頭。

“這或許就像你說的，我舍不得的是我曾經付出的，對他這個人，我沒有任何想法了。”陸渺渺回想著今天見到他後的第一覺，再次搖頭，“許久不見，他還是那個樣子，肯定又吃家裏花家裏，沒勁。”

溫淮張了張，話到邊發現南迪似乎正如所說的那樣。

郗冠是珠寶設計師，現在又開了一家酒吧。但反觀南迪，他留給的印象只是個放不下的紈绔子弟，到在可能認識陸渺渺的人面前道出兩人曾經的關系，很不面。

“我們組有個同事姐姐很好，還想給我介紹對象，我覺得我是時候找個人談談了。”撐著下問，“艾寶你覺得呢？”

溫淮只有一個要求：“找你喜歡的。”

“那肯定呀。”笑起來。

飯菜上齊，兩個人邊聊著邊吃。

話題從小時候的玩伴到哪個朋友的朋友圈，到最後，甜品見底，陸渺渺補上那句：“反正我是不會生孩子的。你呢，你生嗎？”

溫淮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陸渺渺看出端倪。

“你跟你老公一直避孕啊？”

溫淮被油嗆了下。

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對。

捂著，一雙眼睛憋得通紅。

“好了不逗你了。馬上到你生日了，想要什麽生日禮？”

不等溫淮說話，陸渺渺有了主意，沖壞笑：“這次的生日禮肯定包你滿意的！”

溫淮有種不祥的預。

陸渺渺還惦記著溫淮晚上回去不安全，兩人沒聊太晚。

九月的晚上氣溫有些低，一出西餐廳就被冷氣灌了一。陸渺渺今天穿得，溫淮怕冒，沒讓陪自己打車。

和招手告別，溫淮走到馬路邊。還不等去看有沒有司機接單，面前線一，的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下，整條手臂都被撞得發麻，差點握不住手機。

“不好意思。”

口而出的話也讓溫淮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瞳孔一震。

想走，卻被擋住去路。

男人渾濁的眼睛瞇起來，糙的聲音仿佛要把拉回當初的黑暗回憶中：

“好久不見啊，小實習生。”